第二天，琴房内。
“这是你今天第五次了。”谈楚然好奇地睁大眼睛，这么说道。
“什么？”
“愣神。”
“额…嗯…”楚平看了看表，心想，王佩筠应该已经进考场了吧。
这是他的第一份家教工作，有系统加持不说，学生也够努力，如果不能取得进步的话，那就真是老师的问题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周的时间，虽然提升三十多分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
这些都是借口，安慰自己用的，紧张感终究不可避免。
今天早上，他甚至做了一个梦。
梦里，王佩筠竟然成功了，抱着他的手臂说“真好，我能学popping了”云云…
结果，剧情还没进行下去，他怀里的枕头就被人抽走了，唐宝国的大脸近在咫尺。
“处平，醒醒。”
“宝宝，这才不到七点！”楚平被打破美梦，生气道，“我现在可不会教你唱歌了，没用的。”
“用得着你说？我早就放弃了。”唐宝国翻个白眼儿，“谈女神在外面等着你呢，还带了烧麦和豆『奶』，要跟你一起吃。”
人家姑娘这是要主动出击了。
楚平虽然在感情方面一直是呆头呆脑、后知后觉，但又卜是傻x，这点儿情商还是有的。
当然，这是他的自以为。
其实在这方面，男生大多迟钝。
当一个女生，在感情方面决定主动时，总会有些不自信，哪怕是谈楚然，都要不可避免地耍一些小心机。
叫楚平出门排练，打电话、发微信都行，用得着劳烦第三者吗？之所以要让唐宝国帮忙，就是希望这件事满城皆知。
有了朋友、同学提供的压力，无论是将来可能存在的表白，还是现在，他都不好拒绝。
“你不起床吗？”唐宝国问。
“这就起。”楚平心情复杂地叹口气，把裹着的杯子扔到一边。
洗漱、穿衣、出门。
谈楚然背着一把崭新的吉他，躲在男寝大门外的树荫下，就像一躲盛开小白花儿。
她看到等的人儿出来，喊道：“楚平，我在这里。”
声音清脆，如黄鹂啼鸣，早起的男生们被吸引，看过来，见到树下站着的男女，便响亮地吹起口哨。
…
“处平，真可以啊！”
“嘿嘿，说不定该把这个外号给换了。”
“真给咱们院的男生长脸。”
“加油啊，兄弟。”
…
这帮哥们都是大三学生，修炼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地步，是以看到名花有主，也不会觉得心痛，最多就是跟着瞎起哄。
谈楚然羞涩地一笑，随手把早餐递到楚平面前：“要吃吗？”
“嗯…咦…不是食堂的啊。”
“今天早上，家里人给我送吉他，顺便点的外卖。”
“挺贵的吧，多少钱？”
听他问价钱，谈女神多少有点儿生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蓦地安静了下来，在石凳上坐着，拆开餐盒包装。
看她就着一杯豆『奶』专心致志对付几个烧卖的样子，楚平不得不承认，人民群众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
长长的睫『毛』，细气的脸庞，尤其是小口吃东西时，微翘起的嘴唇，看上去是那么得可爱。
这姑娘确实长相漂亮、气质佳，对得起“女神”的称号。
当然，接下来说不定就是“校花”了，算不算一种退步呢？
“你不吃吗？”她忽然问道。
“吃。”
其实，楚平不怎么饿。
昨天剩下的那小半瓶茅台，他和唐宝国觉得浪费了可惜，就在熄灯后配着老坛酸菜牛肉面，干了。
现在想想，那种搭配才是真的糟践了好东西。
不知怎么，他又想到了王佩筠去日料自助不吃寿司的事儿，好像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心塞…
正心不在焉地往嚼着烧麦，谈楚然忽然问道：“怎么了？”
“什么？”
“你刚才在笑。”
“有吗…”楚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那里的肌肉有些僵硬，男人在一些充满生活气息的细小变化面前，有时候也会多愁善感。
谈楚然也看出来了，眼前人有心事。
但她能想到的，只有昨天那个因为一时冲动，带着酒气的吻，一时间，脸『色』通红，慌『乱』地将目光挪到一边。
“以后，我们都一起吃早饭吧？”
“嗯…”
“你手指上的伤口好像愈合了，真快呀！”
“嗯…”
“今天晚上要表演的歌写好了吗？”
“嗯…”
“…”
“...”
“那就拿出来啊！”谈楚然的声音中带着兴奋。
楚平终于回神，差点儿咬着舌头，在脑海里喊了句：“系统，救我。”
「宿主太久没有叫本系统，估计别人都快把我忘了！」
“别人？”
「是啊，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那个人才会想起本系统吧。」
那个人？
虽然系统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机械，但楚平还是从中听出了一股难以察觉的寂寥，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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