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小黑和小白，也是平时总嘻嘻哈哈喊她一声上神的俩逗比货。
此刻的妖哩，情绪愈发低沉。
他们正朝着这边过来，是不是说…阿御真的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
妖哩从弯腰握着徐女士手的动作缓缓直起身，直视面对上黑白无常。
小黑小白同时微笑点头，称呼一声：“上神，晚好。”
哩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无声的沉默淹没在此时寂静的空气中。
她没说话，俩鬼也没再多说其他，就飘在原地静静等候着。
小姑姑娘抬眸看向手术室的灯，眉间紧簇神情复杂。
手术室的灯还是红色。
醒目的颜色，也提醒着现在门口众人不安的心情。
……
良久——
妖哩在沉默中咬着下唇，从手术室的门上收回视线。
目光，落在泪目已干的徐婉脸上。
徐女士现在这种憔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弯腰和坐在椅子上的徐婉再次安慰道：：“妈妈别太担心，阿御那么无所畏惧，这点小伤打不垮他的，会没事的。”
“嗯，会没事的。”徐婉点点头。
小丫头这话，像是为她内心紧绷的弦找了个借口缓和一下。
话是这么说，但在场的无论是炎以望，还是徐婉以及管家，脸上都担心从未减一分。
哩儿在安慰完徐婉后，再次看向眼前的俩鬼。
眼神示意了一下消防通道的楼梯口，用唇语说了声：“跟我来。”
黑白无常两鬼转头互看一眼，对眼前小霸王的低沉表示有些摸不着头脑，两脸懵逼。
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抗对方的命令。
俩鬼飘着紧跟随哩姑娘的脚步，来到消防通道的楼梯处。
妖哩在楼梯迈了一步台阶，手搭在金属楼梯扶手上。
“哒、哒、哒……”
纤细好看的指尖轻敲着金属扶手，发出细微清脆的声响。
向来傲孤傲不羁的哩姑娘，此时眼神难得的慌乱，带着不安。
“上神可有为难之事？我们能帮上忙么。”看着眼前反常的上神，小黑试探问出声。
妖哩深咽了下口水，敲着栏杆扶手的手指收紧，手愈发攥紧。
一系列动作中，轻吐出声：“你们来找手术室里那人的吧。”
“是。”小黑确认点头。
他和小白此次前来，确实是为了手术室中的男人而来。
“我不能让他死。”哩儿此时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
“人类生命本就是有尽头的，有些事也改变不了。”黑无常心平气和劝解道。
“可是我都没来得及和他道一声别，连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说，他还说回来会告诉我一个秘密的，哪能这么不讲信用啊……”妖哩像是在和黑无常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炎老二经常对她嘲笑，笑她蠢，笑她胸小，笑她喜甜吃的多……
还喜欢揪她小辫子教训，日常抢她碗里的肉，出门满满的嫌弃，甚至损她也是家常便饭。
还说她傻，要是不碰到饲养员，估计得饿死在外边成孤魂野鬼也说不定。
她也觉得是。
如果没有遇到阿御，自己现在应该还是在睡雪洞啃野菜，会很惨吧。
幸运的是，遇到了他。
遇到那么好的他。
自己晚上睡觉不老实蹬被子，男人每晚都注意着，时不时给她检查一下被子。
以至于每天早上从大床上醒来时，舒服好梦。
这她都知道。
她不喜黑，自从那晚住进炎家和他不经意说了次，没想到他竟然记下了，以后每晚阿御都有留灯。
给她留的，一个暖黄色小夜灯，突然的光亮也让他适应了很长时间才能睡好。
阿御的细心，她也懂。
得知在他怀中睡得安稳，每每深夜阿御都是紧抱着她入睡，睡前日常哄孩子似的轻拍着她的背。
哩儿从没想过那么清冷自大的一男人，会能做出如此幼稚暖心的举动，而且持续至今。
…
和饲养员日常的点点滴滴，不自觉在脑海中一一回放着。
从最初他对自己的排斥到现在，男人的声音以及一颦一笑，此时更让人心动。
抽泣着，在片段记忆的回映中，小姑娘眼中打转多时的泪水终于决了堤。
”哇啊！人类为什么会死，我不要他死……”
妖哩蹲坐在台阶上把头埋在膝盖处，声音由刚才的低声抽泣变成放声痛哭，哭声由小渐大一发不可收拾。
在她跟前漂浮着的俩索命鬼，一时手足无措。
小白无辜脸看向身旁的小黑，眼神询问：“她这是咋的了？”
黑无常耸肩茫然：“鬼知道啊。”
天真无邪白：“我们就是鬼啊…”
小黑：……
你这蠢材！带你出来真给兄弟丢鬼脸。
……
妖哩在哭，黑白无常也不敢离去更不敢打扰，一直持续了近二十分钟。
哩儿顾不得什么干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台阶上，还是保持着刚才鸵鸟状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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