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最爱的人背叛...
滔天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那是他第一次打她，还在骂她：“你怎么那么脏！真跟他们说的一样就是个妓院出来的婊子...”
她那双绝望的眼眸里从看到他的那一刻才有的光轰然熄灭...
满脑子里都是她生如死灰、已然麻木的脸和冷漠无情的话：“塞恩，我们分开吧。”
他抖着手，又翻了几页。
那些无数与女人之间相处的记忆如雨后春笋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胸腔里面碎掉的内脏一颤一颤地蠕动，仿佛有种自己的血肉在被搅来搅去的疼痛。
那叫做“后悔”的情绪没由来的淹没了他。
为什么他当时不相信她呢，为什么呢...
“我没想杀她的，我没想！我只是害怕，害怕她离开我！我爱她的，即便是妓女，我也不在乎，我不觉得脏，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很自卑、我觉得我配不上她，她真的太美好了。”
塞恩将日记本紧紧地抱在怀里，瘦弱的身躯缩在一起。
顾言笙弯唇笑了笑，轻声地补充道：“但凡你当年有一点怀疑，私底下去查，必定能发现许多蛛丝马迹，可你不愿意，你被你那可怜的男性自尊和自卑冲昏了头脑，她是被你杀死的，你还用着最残忍极端的方法，死无全尸。”
被她的话刺激到，直到此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了多么大的错。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阿年...你回来好不好，我才是那个最肮脏的人，我混蛋，我畜生，求求你回来...阿年...”
年迈的他哭得像个孩子，声声绝望。
阎烈的指尖微微抵住耳朵，觉得有些聒噪。
说不准心底的感觉，但他一看到少女那副义愤填膺的神情，眼眸低垂，确实挺有意思。
“圣殿曾经溜出去一名圣女，也叫阿年。”
他冷着声音淡淡道。
顾言笙惊讶地看着他，倒是没想到阎烈会突然开口。
如果阿年是高贵的圣女，那么就对上了她之前的怀疑。
笔记本最后几页上，那串召唤邪神的咒语就可以解释了。
“可是...阿年在妓院...”塞恩开始结巴起来，有些惊惶。
“听说出逃的时候被抓进了妓院，身体不洁，不符合圣女的要求，就被圣殿放弃了，至于后面去了哪里，就没有记载了。”
那这样说来，女人真的是很惨。
顾言笙的视线移开，定在那个光溜溜的头颅上，像是嫌刺激地塞恩还不够，又添了把火：“你连她唯一留给你的女儿，都没好好珍惜过，这么多年了，不是打就是骂，甚至要把她送给那些男人，你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哦，对了，你还杀了你的儿子，真不错啊，那接下去是要杀了我吗？”
“嗯？塞恩。”她笑了，选择用着伊芙的语气撒娇道：“我的爸爸。”
塞恩愣住，抬起眼，看着那与心爱的女人极为相似的眉眼。
这一刻，他感觉心脏要炸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配当人，我不配...我该死...”
他开始伸出手，连续地扇着自己的脸。
一下又一下。
直把自己打的血流不止，五官模糊。
“你不能死。”
顾言笙踹开他继续往脸上招呼的手，对上那双呆滞麻木的眼眸，微笑道：“死对于你的惩罚还是太轻了点，你这辈子就该好好活着，背负着无数条的人命，带着对阿年的愧疚和后悔...度过余下的时光。”
“毕竟你连死都不配，因为你本来就是厉鬼啊~所以在这没有尽头的岁月里，就该日日备受着良心的谴责。”
她的声音到最后渐渐放得更轻了：“那就继续当个畜生吧，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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