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写完了？”
林念清心虚垂眸：“写完了。”
“……”
他不说话，林念清也不说。
“算了。”
他快速说了两个字，林念清没听清，只觉得这语气稍稍无奈。
他继续道：“上面来通知，准许你转回国美班。”
“……”
“哦豁。”她半天反应过来，欢呼了一声：“那我不用补作业了。”
“……”
刘华耀正要走的步伐硬生生停住，又返回来骂了她一顿，才让人帮忙把她的东西搬回去。
糖果慢悠悠踏进班里时，刚好早读铃声响。
她手上拿着个包子，隔着白色塑料袋，正放在嘴里咬着，看到林念清坐在班级后面，整个人就傻了。
片刻，她把一口撕咬下来，围着林念清转了又转看了又看，“我靠，我是不是太想你了，怎么醒着还能出现幻觉。”
“……”林念清坐在凳子上，一把把她拉着坐下，“班主任在前面，你想死就继续吃你的早餐。”
唐果看一眼讲台，猫着腰在桌子底下吃完最后一口包子，鼓着脸开始翻找课本。
“等等，还没发书早读读什么？”
班里人似乎也没打算早读，坐在自己位置上窃窃私语，唐果看班主任在整理资料，没准备开口讲话的样子，便低声跟林念清说话。
“你咋回来了？这次不走了吧，别呆两天又被强制搞回去了。”
唐果很担心，其实她在这个班里也没什么真心的朋友，没了林念清，她干很多事都是自己一个人。
上次林念清桌子被搬走，她暗自伤神了好久。
“不知道，上面批准的。”
林念清也很莫名其妙。
这件事最终还是要苏清同意才行，但她觉得很奇怪，苏清之前这么厌恶她走这条路，怎么又忽然之间同意了呢？
不管原因是什么，林念清总归是能走自己想走的路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妈同意了！你最近跟她的关系好起来了吗？你有没有确认过，她真的同意了吗？”
唐果穷追不舍，不得到个确切答案不罢休。
“反正我是不会走了。”
林念清扫了一圈教室，觉得这里的东西既熟悉又陌生，但慢慢的，心里的某块缺失的像是被弥补上了，有了某种像归属感的东西。
在这里坐着的所有人，跟她是一类人，有着共同的目标，朝着共同的方向前进。
所以，在这里呆着会更加的安心。
林念清又看向唐果：“行吗？这个答案？”
唐果看着她，忽然一笑，眼底就有泪花泛了出来：“行。”
王文涛在讲台上整理资料，整理了半天，垒好一叠白纸，这才拿起麦克风，准备讲话。
“首先欢迎同学们回校，大家又都还是熟悉的面孔。寒假已经结束了，你们的假期也结束了，从现在开始要把心收一收。”
“我们这学期的课只上两个月，到了学期中，我们就要开始准备集训，想必大家对集训也不陌生，是的，美术艺考离你们不远了，大家现在对各自的水平应该都知道，我只能这么说，还有时间！你们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往上冲一把！”
“我们这条路说实话不好走，但你们想想没有一条路是好走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一路走到底！”
王文涛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讲着，一股脑的心灵鸡汤往外送，也不管下面的人有没有在听，反正讲的激情澎湃，差点就把自己给讲的热血沸腾了。
底下的人一阵沉默，好几个昏昏欲睡，甚至已经有几个人围着在聊天讲笑话。
“老王这话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
“能做到每个学期开学都讲一模一样的话，也只有他这么牛逼的人能做到。”
“我还有他上个学期开学的讲话录音，对比一下，我觉得一字不差。”
……
林念清前面几排的男生懒懒散散坐着，纷纷吐槽。
“老师，我们不用去搬书吗？”
“是啊老师，你让我们几个去搬书呗。”
有人听不下去了，看到隔壁班有人搬书过去，自动请缨。
王文涛脸色立马沉下来：“我还没说完！搬书？这么想搬书？！等会你一个人去搬，要不要？”
那几个男生看到王文涛发火了，收敛了几分嬉皮笑脸，低着头看向别处也不说话了。
王文涛看了底下半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班现在风气非常不好！其中跟班委有非常大的关系！所以我很早之前做了一个决定，准备换一个班长。”
聊天的、走神的纷纷看过去，不少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班长的身上。
国美班的班长是一个漂亮的女生，性格开朗，但很爱玩，平时做事也神经大条，负责任说不太上。
她刚刚烫了发，此时正坐在座位上，食指百无聊赖的卷着她的头发，也不太在意自己被撤职这件事。
王文涛把视线挪到她身上，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女生漫不经心点了下头。
大家也都开始不说话，沉默着看着他。
“既然没有什么异议，那我就自己来选这个班长了。”
班里的氛围忽然低沉。
其实更多人是看热闹的心理。
班长这个职务无非是个烫手的山芋，现在扔给谁谁倒霉。
“唐果。”
王文涛突然喊了一声唐果的名字。
本来趴在桌子上画画的唐果一瞬间眼神惊恐，虽然刚刚没有认真在听王文涛讲了什么，但也知道他要指定班长这件事。
她，班长？
这是什么笑话？
唐果眼神求助林念清，慢吞吞站了起来。
“啊？”
林念清眼神回应，表示自己也没辙。
“林念清。”
王文涛忽然又喊了她。
在全班的视线下，两人一同懵逼地站了起来。
三双眼睛互相看着。
唐果最先忍受不住：“老师，我写了寒假作业。”
“……”林念清无语。
她没写。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作业。
王文涛：“我知道。”
唐果：那你还要搞我。
“那我们是…？”
王文涛叹口气，像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
“唐果，团支书。”
“林念清，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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