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露在去大厨房的路上，碰到了夫人房里的锦书。
这条路可不是去大厨房最近的一条，春露能跟锦书在这里遇到，想来确实像如香说的那样，两人早就有联系。
不过，饶是这条路偏僻，两个人也就是一道往前走了一会儿，看样子就像是偶遇之后又闲聊了几句。
待锦书跟香露分开，又去花房转了一圈，这才回到了如意苑。
这会儿大厨房已经送了饭菜过来，不过李氏正跟吴妈妈在说话，所以菜就先送到了偏厅。
锦书进了偏厅打量了一下桌上的菜色，一看都是李氏爱吃的，便问道：“老爷是在四姨娘那里吗？”
一旁梳着双平髻的丫鬟春草，愤愤不平地说：“四姨娘的丫鬟碧桃一早就在二门那里等着，伯爷一回府就被她给引走了。”
锦书点点头，“吴妈妈来了多久了？这饭菜再放一会儿可该凉了。”
“锦书姐姐前脚才出去，吴妈妈就来了，算算也有两炷香的功夫了。”
平时吴妈妈就算来了，锦书也都是在屋里伺候的，可见夫人十分器重她，她略微想了一下，这才去了正厅。
“夫人，饭菜已经都备下了，伯爷去了四姨娘那，您看咱们还等吗？”
李氏没吭声，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对吴妈妈说：“这阵子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就先缓缓再说，其他东西先紧着伯爷来……大小姐那边也尽量不要短了物件。至于二爷和四爷房里的花销，回头我会知会二弟妹和四弟妹。”
“是，那老身就先下去了。”
锦书帮着掀了门帘，目送吴妈妈出去，这才回过身来喊小丫头们上菜。
一顿饭吃好，锦书给李氏倒上了一杯茶，见小丫头们都下去了，一边给李氏捏着肩膀，一边轻声说道：“春露说二小姐下午去了大小姐房里，回去之后跟春姨娘在屋里关起门说了好一会儿话。”
“你觉得她们会说些什么？”李氏放下茶杯，闭着眼睛似是在养神。
“奴婢觉得，定是让大小姐进宫选秀的事儿。可能二小姐怕夫人也让她去选修吧。”
李氏冷哼了一声，“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璟妍进宫选秀有六七成会被指婚，要是换了她，估计也就能封个御女宝林的吧。”
锦书抿嘴笑了笑，“夫人说的是。不过，奴婢总感觉二小姐似乎知道春露给奴婢递话。”
李氏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怎么说？”
“这几次奴婢看春露的行事也不是多隐秘，虽然都是借着由头出来的，但是也太顺利了些。”
“没想到咱们伯府里一向懦弱的二小姐，还有这种心智，行吧，就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李氏似乎完全没将沐馨兰放在眼里。
……
翌日。
周妈妈晌午就回来了。
“老身见过大小姐。”周妈妈的年纪比钱妈妈要大上几岁，不过她总是带着一副笑容，看着很是和蔼可亲。
沐璟妍基本上是周妈妈看大的，所以对待周妈妈的情分是不同寻常的，“周妈妈快起来。”
“这是老身的侄媳妇儿，托老身送给大小姐的礼物，她家里祖上一直是制香膏的，手艺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老身敲着东西还不错，也算是他们小两口的一点儿孝心，就斗胆带回来了，大小姐您看看。”
说着周妈妈将一个只有巴掌一般大小的陶瓷小圆盒放在了桌上。
这周妈妈平时打理着沐璟妍生母留下来的田产、铺子，再加上在伯府这么多年，眼光那可是非比寻常，能让她瞧着不错的，说明这东西确实有可取之处。
沐小小伸手将陶瓷盒给拿了起来，打开盖子一缕沉馥的馨香就飘散了出来，她仔细嗅了嗅，“这好像是金桂的味道。”
“大小姐说的没错，这盒名‘木樨秋露’，听侄媳妇说正是用金桂调制的，而且是还特别加入了蜂蜜和芝麻油，让香膏更加润泽。”
“我挺喜欢的，翠晴将东西收起来，晚间就用这个给我润发。”
翠晴应了一声，上前将东西收拾好，送到了里间。
沐小小这才切入正题，“周妈妈是这样的，母亲生前的田产和铺子一直是由你打理的，最近铺子的营收情况怎么样？”
“不瞒大小姐，大夫人拢共留了八间铺子，其中原本有五间是大夫人的嫁妆，另外三间是二舅老爷在大小姐行笄礼时，送过来的贺礼。”
沐小小点点头，这件事她是有印象的，还记得当日二舅老爷是直接将几间铺子的契约给了她，说是一应过户的文书都已经完备，过几日让周妈妈跟他去见见掌柜的就可以了。
沐璟妍生母姓康，娘家有一位高祖曾坐到三品的户部侍郎，虽然后代的官职一直没有超过这位高祖，但目前康家的家主康定年也是朝中的五品中书舍人。
周妈妈提到的二舅老爷，是康定年的庶弟，因为读书不成便接受了家里的商铺。
康家的祖训很有趣，不论是读书、习武还是经商，只要能好好做下去，家族里都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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