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心中有自己的答案，见到他这幅样子，眯起了眼眸。
他本就不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他严肃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写着凶狠两个字。
加上他本就是混混出身，他身上原本那副狠厉阴损的感觉，让人更感到害怕。
姜娆看不见黑老大的表情，却也看许可辰面上的神色淡定的很，但周围这几个人偏偏抖得和鹌鹑一样。
“抱歉，我还是要请问你一下，许老师真的没有拿？”
他将字着重咬在“真的”两个上，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许可辰缓缓勾起了一个笑，“您觉得我拿了什么呢？”
黑老大被他这幅样子刺激到了，语气愤怒：“你拿了什么我就丢了什么！”
那声音雄厚刺耳，回旋在偌大的空间里，让人害怕。
但许可辰就是挺直腰身站在那里，面上甚至没有露出多余的情绪。
黑老大猜不准他这是胸有成竹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这幅样子确实让黑老大多看了一眼。
这时，姜娆知道差不多了，她悄悄靠近黑老大的身后，而后扯了扯他衣服的下摆。
黑老大正在气头，却也不怎么舍得凶她，他整理了一下情绪，低头看过去。
“怎么了？”
姜娆将怀里的文件抽出来一个角，然后拉了拉他的衣摆，示意他低下头。
黑老大看见那东西，心下咯噔一下，偏过头凑近姜娆。
便听见她小声说：“我在找台灯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不管是不是爸爸做的，那都太危险了，我就偷偷拿了出来不让老师发现，爸爸是在找这个吗？”
黑老大心里又暖又无奈，一场局被自家女儿破了个七七八八。
“你做的对。”黑老大沉着脸，点了点头，而后挤出一个笑，看向许可辰。
“许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太冲动了，对你发了脾气真是不好意思。”他拍了拍姜娆的肩膀：“东西被我女儿误拿了出来，我没注意。”
许可辰但笑不语，只是淡淡地看着黑老大一个人圆满了这么一个闹剧。
黑老大知道尴尬是什么东西，却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他这个年纪，他这个位置，早就将那些年轻人才有的东西丢掉了。
面子，那东西除了带来点憋屈，什么都得不来。
但黑老大对许可辰的防备倒是卸下了个七七八八，人在发现认知错误后，容易对错误的行为产生愧疚，这种愧疚会被错当成对别人的好感和信任。
兴许黑老大就是。
那之后，许可辰便开始尽心尽力地教授姜娆知识，只是在小姐的房间里，教些什么，那就不是门外的人知道了的，只听见门里老师授课和学生回答的声音倒是清脆的很。
姜娆摊在桌子上，手机里真放着前几天录好的内容。
许可辰的手贴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是不是太热了？”
确实热，正处盛夏，她比外面的蝉还惨。
尽管开着空调，屋外的蝉无不再提醒她，现在是夏天你该热了。
这是什么理论，许可辰不知道，但他的手总是冰凉凉的，姜娆很是喜欢。
许可辰眼睛上带着一副眼镜，坐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板凳上翻着书，却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矜贵。
姜娆脸贴在温热的桌面上，侧眸看他，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缩回去。
“老师。”
许可辰从书里抽出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想生几个孩子？”
他一顿，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姜娆赶忙带给他一杯水，“慢点，你喝点水。”
她倒是不知道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怎么就这么不禁逗。
她这个想法没怎么藏住，面上的嘲笑和幸灾乐祸很是清楚。
许可辰一挑眉头，眼里的危险有一点摄人。
“你可以试试，我想生几个。”
这话的意味有一些不对劲，姜娆猛地仰起身子，她也只是敢撩而已。
许可辰很满意看到她这幅吓得闭嘴的样子，毕竟她刚刚可是一副嚣张的模样。
姜娆安静下来，然后极其小声地对他说：“我昨天打听到，黑老大每天都会去一趟后面的库房。”
一个库房能有什么值得他每一天都去？
这是姜娆的疑问，许可辰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点。
“那里有很多我小时候的玩具，你自己进去会被发现，我可以借这个理由进去。”姜娆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你要什么，你告诉我。”
许可辰垂眸看着她的模样，衣服乖巧的小狐狸的模样，她还未开口许可辰就已经猜了一个大概。
“你要什么？”
姜娆的眼眸一亮，十分扭捏做作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呀，你在说什么。我是那样的人吗？”
许可辰的眼神里涵盖这很确定的信息，看的姜娆终于忍不住漏了陷。
“那什么，这能不能算他主动招供？”
姜娆眼神乱飘，有一点紧张。
许可辰一笑，“他对你太好了，你不忍心是吗？”
姜娆有些羞愧，先前的话说的有多漂亮，现在就有多打自己的脸。
但是没有办法，人就是这样复杂又纠结的动物，在这几个位面，她慢慢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姜娆点了点头，小心地看他一眼：“就算终身监禁，能不能不杀他？”
许可辰向来最喜欢她撒娇，只要她撒娇，他就会立马答应她的请求。
他垂下眼眸，抿了抿唇，尽管眼前的小姑娘再可爱，但是......
“粥粥，这是法律定的，不是我定的。”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就像先前说的一样，每个世界都有一套法则，所有人都要去遵守，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
姜娆懂他的意思，却不怪他，这本就可以算是无理取闹，是男人一直纵容她而已。
她点了点头，压抑住内心的失落，但是她要忍住。
她太明白了，如果这时候表现出一丝不高兴，许可辰的任务就会完成的很艰难。
姜娆露出一个笑，一下扑进他怀里。
“许可辰。”
“嗯。”
“我跟你讲，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
许可辰却没有说话。
姜娆愤恨地抬起眼眸：“你为什么不说话！”
许可辰一点她的额头：“我为什么要说一些我一定可以做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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