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见了，林苏在医院，有很多需要忌口，她自然没以往吃得多，眼下已经瘦了一圈。
可，再看看陈年，竟也清减了不少。
“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听到小姑娘以责问的语气问他，陈年心里这几日的阴霾总算消了一些。
他点头，“知道你吃不好，我也吃不下去。”
小姑娘皱眉，但又想到他是因为自己，便不忍心责怪了，声音软的不行。
“医生让我注重饮食，不能大吃大喝，你不必陪着我。”
陈年没说话，端着杯子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林苏眨眨眼，这好像是她刚才用的杯子吧？
见她一直盯着杯子看，“还想喝？”
陈年拿着杯子往她面前递了递。
“额，”为了掩饰刚才的一点不自在，林苏只好接过，然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诶？
好像比刚才好喝一点？
于是，‘咕嘟咕嘟’不到两秒，杯子就见了底。
林苏唇形本就好看，此时唇上沾了水滴，更加诱人。
男生起身，睫毛下塌，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还喝吗？”
林苏摇头，将杯子递过去。
陈年站的有些远，他上前两步，缓慢倾身，伸出长臂去够她手里的杯子，视线却不自觉地移到她的樱桃唇上。
然后，男生忽而低头弯腰，浅尝辄止般，在女生唇上轻啄了一下。
林苏还没反应过来，男生就已直起了身子，像什么都没做一样，极其自然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过来坐下。
她眨巴眨巴眼，忍住想舔唇的冲动。
不解风情般问，“那个，张雨珂是怎么回事？”
“猜到了？”
林苏点头，敢在H市掳人，还能让警察都不敢去找的也就眼前这位少爷了吧！
“是殷岚告诉你的？”
林苏再次点了点头。
陈年沉默了一会儿。
“想把她放出来？”
“怎么可能？”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以为她有颗圣母心？
陈年换了个更懒散的坐姿，他一条胳膊搭在椅子上，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椅子把手。
另一只手像是不经意间，在唇上摩挲了片刻。
“你什么时候出院，她什么时候回家。”
林苏本来还在算她什么时候出院，但目光不自觉地就停在了他的唇上。
十几秒后，她视线移开，眼神闪了两下，盯着被子上的花纹，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把她关哪了？”
连警察都找不到的地方应该很严密吧？
陈年停止敲击，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监狱。”
“……”
林苏抬眸，举起一个大拇指。
难怪呢！
也就监狱是大家都不会想到的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那几个人是张雨珂找的。”
虽然她也有这个想法，但也仅仅是个猜测。
“还记得那个缺心眼吗？”
缺心眼？
林苏脑袋卡壳了两秒，吐出一个名字。
“王菲菲？”
陈年点头。
林苏嘴角微抽。
虽然王菲菲确实没脑子，但…也不必称之为缺心眼吧？
啧啧啧！
王菲菲绝对是她见过的最衰的人，连着找她好几次茬，每次都是哭着回去。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还被人叫做缺心眼。
林苏径自感叹了一会儿，继续听陈年讲话。
“那几个人不算她直接找的，是通过人介绍，而这个人恰好认识张雨珂。”
这么一解释，林苏明白了。
合着早在她和王菲菲第一次见面，就被张雨珂算计上了呗！
“我听赵磊说，那两个人在监狱……”
“嗯，我指使的。”
她没想到陈年就这样大喇喇地承认，感动之余更多的是难过。
“陈年，你不必…”这样做。
林苏抠着被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能坦然接受，更不能拒绝。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一道男声响起：
“他们伤了你，”语气近乎执拗。
而这已经是他让步的最大限度。
林苏没说话。
因为这也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老人说，杀戮之气重的人活不久。
她怕他折寿！
…
但这世间，缘法早有定数。
……
H市某监狱。
“杀了我吧，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我没动手，真的，放了我吧！”
“………”
这样的对话从一周前便开始不间断响起。
直到前天晚上，声音减弱，到了后面，甚至连呻吟声都听不见了。
最后一间监狱，里面只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他们身上没有穿囚服，都是各自的衣服。
女生身上的裙子已经辨不清是什么颜色了，灰扑扑的，蹲在角落里。
两个男生躺在地上，像快死了一样，但总有一口尚存之气。
这间监狱不同其他间总是有股臭味，他们这间，是经久不散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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