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失踪了。
当这个消息传回松大时，正盘算着该如何训诫王白的吴如海面色苍白，坐在座位上沉思了许久后，才有勇气向最高议会下辖的内政阁上报。
校园内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在资源星事件中有死去朋友、同学的松大学习心中暗暗痛快；而和王白无冤无仇的松大学子内心则是惋惜。
这毕竟是松大的首个联考冠军。
战伐系的院长弗雷萨面色复杂的看着躺在巨大晶体内部的路易斯，后者的躯体被整块晶体封存，面部看不出任何表情，看上去和死人没有区别。
“路易斯，虚海间隙吞噬了你的仇人。”弗雷萨淡淡道：“如果没有吞噬，那么老师会亲手为你报仇。”
弗雷萨对路易斯感情很深。
前者对后者间的感情比寻常的师生要浓厚的太多太多，甚至比许多浅薄的父子情还要浓。
“王白…”
弗雷萨红了眼。
女生宿舍内，江杉整理好了行囊。
‘你要去找他？’
江杉的意识空间内，有条身躯如有游蛇、却生有四爪的诡异存在摇曳着身躯，开口打击道：‘虽说学校通报是失踪，但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你的小情人，应该是死了。’
这条自称“老龙”的诡异存在是于半个月前降临在江杉的意识空间内的，平日里对江杉提出的各种问题爱搭不惜理，只有在涉及到沉睡之灵的方面，才会饶有兴趣的主动开口。
“我不相信。”
江杉平静道。
‘你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
老龙笑道。
‘虚海间隙的另一端就是虚海，你觉得什么级别的存在才能从虚海中活下来？主神？至高神？古神？’
‘你那个小情人，正神都不是吧？’
老龙嗤笑着。
虚海间隙的彼端就是虚海，那片虚无寂静的海洋在规则上就与星海截然不同，也许主神级别的强者可以凭借自己强横的肉身在虚海中支撑片刻，但最终也要陨落在强悍的规则之下。
只有至高神与古神，能够在星海与虚海规则交汇前清醒意识，破碎自己所掌握的星海法则，掀起巨大能量的同时逃离虚海。
可惜，王白并没有这种能力。
“我订好了前往S-021星系的星海战舰票，明天就会前往虚海间隙频发区。”
江杉冷冷道。
“如果我死了，你失去寄宿的肉身，又会在这茫茫的大星海内漂泊多久呢？”
老龙沉默了。
不同于王白的迟缓，江杉在老龙降临后不久便察觉到了两者间的关系绝非是后者口中的“外挂式”，而是生命力结合的共生关系。
女神的情感，也是很细腻的。
‘我们再商量商量。’
老龙劝道。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
………………
虚海内。
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这里是独属于虚幻的海域，就连黑暗都不能在其中留存，唯有虚幻与寂静独属于这里。
“怎么才能出去？”
如果让星海的神只们看到王白现在的状态，恐怕当场就得脑子宕机、然后在不可说的规则下爆炸。
‘别问我，没结果。’
触手道。
两者现在的状态处于“存在”与“非存在”之间，不可视化的肉体漂泊在这片虚幻的海洋中，内脏、肢体、血液在其中生灭。
无数翻着白眼的头颅顺着肢体的粘液低落在虚海内，又很快被虚海的规则同化，低声哭泣着消失在王白的身边。
其实消失在哪里王白也不清楚，这片虚幻的海洋内没有具体的空间概念，他甚至“亲眼目睹”到了这些头颅从自己的“嘴巴”里透出来。
挺恐怖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漂着？”
因为虚海内没有时间的概念，王白并不清楚自己在这片虚海内到底漂泊了多久，他只能勉强通过意识流淌的速度来大概确定时间。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触手无奈道。
对两者而言，虚海的生存环境相对较好，起码没有游荡的掠食者，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
寂静，又是寂静。
虚海本就是虚幻寂静的，静态与混沌是这里的常态，而王白出现在这里，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等等，我又闻到了宝物的气息。’
触手突然开口。
“我真想给你一拳让你清醒清醒。”
王白没好气道。
“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具体的时间和空间概念，还想去拿那个宝物？”
“难不成那宝物还能漂到我面前？”
‘…虽说你这句话我很想反驳，但事实上…我的确闻到了那个宝物的气息越来越近。’
触手语气古怪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宝物见我们追不上它，于是它自己便慢悠悠的漂过来了？”
‘目前来说，的确如此。’
触手期待道。
‘你难道不期待那个宝物的真实面貌吗？’
触手问道。
“并不期待。”
王白如实回答道。
“我想回到资源星内带着灰雾眷族发家致富、想回到祖星内提前申请毕业寻找自然行星自…我什么都想，但就是不想继续待在这片虚海内。”
‘我们会出去的。’
触手安慰道，但它也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片诡异的虚海，即便是以利维坦的见识来说，虚海也称得上是绝对的禁地。
路易斯并没有跟随二者进入到虚海内，或许是因为虚海内部没有空间的概念、或许是因为路易斯在进入虚海的瞬间就被虚海截然不同的概念碾成了碎片。
总之，王白见不到这位同学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王白问道。
他只有通过和触手交谈，才能勉强避免自己的意识在虚海中迷失，不被同化成为虚无的分子。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许是两分钟、也许是两天、也许是两百年、更或者是更久远也说不定…哦我的利维坦之母，那是个什么东西？’
触手最开始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很快就变成了惊诧乃至于恐惧：‘那…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个箱子。
是个从王白头颅中漂出来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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