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侧妃，也只能是侧妃了。
做三皇子侧妃，也比嫁给王梁做妾室要来的好。
沐汀兰很聪明，在没有王家这件事之前，她或许可以依仗着老太太的宠爱为自己谋得个不错人家正妻的位子。
但是王家的事发生后，她便失去了机会。而成为三皇子侧妃，是她最好的出路。
若是将来三皇子登上帝位，她再为三皇子生个儿子，那她便有机会卷土重来。
心思之深沉，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小医仙唇畔微勾，只可惜沐汀兰这一番筹算怕是要落空了。
“老夫人那般喜爱沐汀兰，最后她也只能嫁给别人做侧妃，万一……”曹氏担心起小医仙一年后的议亲，老夫人又向来不喜欢她，若从中作梗，她实在是担心得很啊。
“母亲就不用操心了，若女儿不愿意，谁都无法强迫我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换句话说，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有归宿了。
她们在这边没说多久话儿，沐休便派了管家来请小医仙见他。
曹氏很是紧张，“母亲陪你去。”
“没关系的，母亲。”小医仙安抚下曹氏，还是孤身一人随管家去了东苑。
路上，管家走着走着突然说了句：“其实老爷，也并非全然不为姑娘想的。”
“什么？”小医仙愣住。
管家不解释，只继续往前走道：“姑娘是聪明人，方才的话，不用老奴说第二遍，想来也会明白的。”
小医仙了然点了下头，明白，她如何能不明白呢？
管家将她领到沐休面前便退了出去，书房里就她和沐休。
都不等她开口请安，沐休直接将一块令牌丢在了桌面上，冷声道：“说说吧，这块令牌是怎么回事？”
小医仙睨了眼令牌，直接道：“令牌是太子临行前给我的。”
沐休无缝追问：“给你做什么用？”
“逃离京都用。”
沐休忍着怒气，声音微微抬高道：“你总算承认了，你当真想逃走，还要带上你的母亲！”
“如今的相府祖母一手遮天，处处针对排挤我们母女，我们难道不该走吗？”
“你！”沐休强压下怒气，只攥着拳头，平静道：“你让云儿拿着这令牌来找我，便该知道，没了这令牌，你便逃不远。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想逃，对不对？”
“父亲你错了，我想逃。”小医仙否认了他的推论，“若我想逃，就算没有这令牌，我也能逃到个旁人找不到的地方。”
沐休双眉狐疑地扬了扬，“可你没有这么做。”
“是，因为母亲。我可以逃，但我不能让我在乎的人为我遭罪。”
沐休冷斥，讥讽笑道：“这么说，你还是有情有义了？”
小医仙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只是想明白了，如果女子的命运注定摆脱不了嫁人，那我沐沅芷要嫁，也要嫁那最有权势的人。”
沐休难得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野心的光，他被小医仙这样的眼神所触动，这才是他沐休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你可想好了，这条路，可比你想象当中的还要难走！”沐休反复同她确认。
“有父亲和整个相府为我支撑，我需要怕吗？”
这话让沐休侧目，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女儿吗？
过去他只道她有聪明，总能为自己化解危机。可直到今时今日，他才明白，自己对这个女儿实在是低估了。
“父亲。”小医仙轻唤，将沐休的思绪拉了回来。
“沐家的势力需要巩固，若您扶持女儿成为太子妃，自然会为整个沐家带来无上的荣光，这对您来说，是只赚不赔的稳买卖。”
说到买卖，沐休的心有些发寒，她就是这般看她这个父亲的吗？
见沐休在看自己，小医仙歪着脑袋笑了下，这么好的交易，沐休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关系来维系和皇家之间的平衡，而她沐沅芷便是他最好的选择。
小医仙实在想不出来沐休犹豫的理由，她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让沐休犹豫的，竟然是那最被轻忽的父爱。
沉默安静了许久，才听到沐休压着嗓音道：“你可想好了，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路。”
小医仙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沐休反倒有些退缩了，他疲累地挥了下手，只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就这样？
小医仙心有不解，也只能先行离开。
她前脚被叫去东苑，府里便有许多人观望老爷究竟会如何处罚她。
可当她后脚离开东苑，便回到了清风院，与此同时，从东苑传出了沐休的命令，沐沅芷不必再回别庄去了。
沐休非但不罚她，反而允许她回到相府住。
这个消息传到沐汀兰耳边时，气得她暴跳如雷，拿起剪子便要去剪宫里刚送来的婚服。
“姑娘不可，这可是三皇子殿下特意命人送来的呀！”苍梧及时叫住了她，沐汀兰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可她心里有暴涨的怒气却无处宣泄，愤怒地将剪子砸向墙壁，然后看了眼四周，质问道：“锦瑟呢？那个死丫头还没找到吗？”
苍梧苍白着一张脸，小心应答道：“回姑娘，自那日之后，锦瑟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奴婢找遍全京都城，都没找到她。”
“找不到人，我养你有什么用！”沐汀兰狠踹苍梧一脚，苍梧整个人跌到地上，过去都是锦瑟被打，如今锦瑟不在，沐汀兰便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苍梧的身上。
苍梧忍着被踹那一脚的剧痛，想要爬起来，脑袋上空却是无数零零散散的东西朝她丢了过来，砸得她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满是伤痕。
饶是如此，沐汀兰仍不解气，她指着外头喊道：“去，把锦瑟那个赌鬼哥哥给我抓来，我就不信，她哥哥在我们手上，她还能继续龟缩不出！”
“是，奴婢这就去。”苍梧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比起在这屋里被沐汀兰拳脚折磨，她巴不得能赶紧逃离。
屋内沐汀兰攥着拳头尖叫，“凭什么我就要委屈自己给别人做妾！你却可以被接回府，等着以后风光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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