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师妹，看在同门一场，我不会亲自取你的命，这万魔渊，便是你最终的归宿。”
“你便自断筋脉，全了这场师徒情谊吧。”
“师妹，这一次，我也不会再包容你了。”
男声女声夹杂在一起，宁枝枝只觉得头疼的快要炸了。
她看着前面着浅蓝色衣裳的人，费力的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是手脚无力，连带着声音也无法发出。
她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前面那人的衣角，突然有一剑向她刺来，穿过胸口，她被这力道一带，身体向后仰去，跌向深渊。
“不——”
宁枝枝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大口喘气。
她捂住胸口，剑刃入体的感觉还清晰的传到指尖，她微微一动，甚至还能感觉到尖锐的痛。
半晌，全身才有了知觉，她动了动手，低头，身上还是那套青色的襦裙，没有梦中血淋淋的伤口，也没有黑暗的万魔渊。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突然跳下榻，踉踉跄跄的向屋外跑去。
屋外有棵大梧桐树，枝干很粗，秋日的阳光很好，透过宽大的叶子落了下来，有风淅淅飒飒的吹过。
宁枝枝踮起脚，仰头向高处看去，在最茂密的枝叶间，一个老头睡在最上面，脸上遮着泛黄的梧桐叶。
侧耳听去，还能听到细微的呼噜声。
原来，真的是梦啊！
宁枝枝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所有的情绪犹如潮水般褪去，宁枝枝动了动手脚，缓和了身体的麻木感。
“看什么呢？”
一片梧桐叶突然朝宁枝枝飞去，她躲避不及，被打中双腿，嘭一声摔到在地。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这一招你都试过多少次了，怎么还躲不过？”
宁枝枝趴在地上，微微仰头，阳光刺眼，她不得不伸手去遮，在指缝漏出的空隙中，她看见老宁坐了起来，靠在树上，正懒洋洋的同她对视。
她情绪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听到老头熟悉的话，突然红了眼眶：“老头儿，见到你真好。”
“呵，你怕不是没睡醒吧！昨日你还说见到我就烦。”
“嘿嘿，那不是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嘛！”
宁枝枝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灰尘。
突然，她动作一顿，动了动鼻翼，空中传来若有若无的香味，勾的她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花雕醉鸡？”
她猛地转头：“老宁，你不讲义气啊你，有吃的居然不喊我。”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脚尖在地上一点，飞身上树，又以枯枝为剑，向他手臂刺去，老宁转身避开她这一剑，剑气零落，卷起一堆落叶。
她一顿，笑道：“老宁，我要是碰到你衣角了，你买的这只鸡，是不是都归我？”
“想的美。”老宁冷嗤一声，身体一转，瞬间躲过宁枝枝的剑气。
宁枝枝见状，猛地飞跃而起，站在树枝上，却突然脚一滑，猛地向后倒去。
“小心。”
老宁见状，一把提住她的后衣领，宁枝枝见时机到了，嘴角露出一抹笑，趁他不注意，一把抢过他怀里的包裹，在空中高难度转身，落在院墙上。
宁枝枝一把拆开裹着鸡肉的荷叶，得意的笑道：“兵不厌诈！”
老宁眯眼，眸中分明是满意的神色：“你境界又升了。”
宁枝枝啃鸡肉的动作一顿，她猛地低头，一脸欣喜的摸摸自己的脸，无意识间将油抹了一脸，她自己还无知无觉：“真的，这么久了，我突破了？”
“我说了，你每日都练练，总归是会提升的。”老宁摇摇头，嘟囔了两句。
宁枝枝一把捂住耳朵：“得得得，你别念叨了，都几十年了，我天天听你这话，耳朵都起茧子了。”
“行行行，你嫌我老头子烦了，老头子不说便是。”老宁摇头，提起腰间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我早就说了，你是个有天赋的，只是你一向不喜欢在这些方面去努力。”
宁枝枝瞪大了眼睛：“我哪儿有？”
“随你好了，你如今若是想去挑战他，也不是不可能。”老宁眯眼去看外面的太阳，提着酒壶又灌了一大口。
“我才不去呢，好不容易没了心魔，你就不怕我心魔再生！”宁枝枝摇头，坐在院墙上，晃悠着双腿，一派悠闲之色。
“罢了罢了，老头子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只记得，切莫强行提升境界便是。”
说着，老宁晃悠着脑袋，跌跌撞撞的向屋外走去，身形虽慢，却三两步，便没了影子。
“对了，脸上的油，记得擦一下。”
空中远远的传来老宁的声音。
“诶？”
宁枝枝停下动作，向脸上抹去，果然是一手油。她有些茫然，朝着老头的背影看去，疑惑的抓了抓头发。
刚刚，她做了什么梦来着？
她伸手放在心口，那种恐惧，难受，想逃离的情绪明明那么真实。
怎么一下子就给忘了？
-
“曾有一仙人见愁，一剑臻破十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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