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比望春楼稍差。”顾怀安眯着狐狸眼，他一笑，就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不若，彦钦兄随我去吃喝玩乐一番？”
“好。”程彦钦没有犹豫，“哪天？”
“嗯……”顾怀安抬头望天，仔细想了想，“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等会就去？”
“好！”程彦钦无异议，他将头转向谢朝瑾与宋初时，“你们二位也一起跟过来？”
“不。”两人异口同声。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就去？”宋初时眼神阴沉，看似好像在责备他。
“什么地方？”程彦钦眨巴两下眼睛。
“彦钦兄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顾怀安笑了，他看了陶清涵一眼。
后者很有眼力见的向后撤了一下，“点心已送达，小女便先告退了。”
“你告退什么？”程彦钦一挑眉，“坐下聊聊？”
“彦钦兄，你真是放荡惯了。”顾怀安笑道，“你眼里，男女怎么相处都随意。可你要知道，按礼法来说，男女不同席啊。”
“什么男女不同席？”程彦钦不满的皱了皱眉，他撇了撇嘴，“真是太迂腐了。况且，她这么大点，与我们这群大哥，还能发生什么吗？”
“严谨。”谢朝瑾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我知道你的生活很混乱，但是，那些女子与她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程彦钦勾了勾唇，“她的身份高贵，是那群庸脂俗粉不能比的。”
陶清涵捏了捏手腕处的珠子，忍不住开口，“表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话？谢朝瑾不明所以，他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内心的想法。只须臾，他便站起了身，“好。”
不知陶清涵要对自己说什么，谢朝瑾便带着她出了暖阁。
“哎哎哎~你们这是要去哪？”程彦钦突然从门后露出了一个脑袋，“你们兄妹俩这是要说什么悄悄话？”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来打扰？”谢朝瑾眉头皱了皱。
“待着无聊嘛。”程彦钦彻底出了房间，将身子斜斜的倚在门框边。
“你没去过望春楼吗？”陶清涵鬼使神差的突然说了一句。
“当然没。”程彦钦不明所以，“怎么？你去过？啊~你的点心是跟那学的？”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能联想到点心，但他说的很真诚。就如同，他真的没有去过那青楼之地一般。
不过，陶清涵却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相遇时。他似乎就在青楼后门，而他身边的确还环绕着一位美女。
当即，她的眼神便冷若冰霜，缓缓开口，“非也，点心是家中姨娘所教。至于望春楼……那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你怎么知道？”谢朝瑾与程彦钦异口同声的问道。
“坊间流言罢了。”陶清涵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许久之前的宴会，我便听说了。”
“没想到，你这么大点，还知道打听？”程彦钦忍不住感慨道。
陶清涵没有说话，只是略略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看向谢朝瑾，“表哥，我要说的也只有这些。表妹先告退了。”她虚虚行了一番礼，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留恋。
望着她的背影，谢朝瑾有些愣神。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妹妹，好像长大了。他心中有几分感慨，毕竟在不久之前，陶清涵还只是个围着自己转，留着鼻涕的小女孩。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了一丝笑意。
她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自己的这群朋友，她怕是看不上的。
“朝瑾。”程彦钦将手臂搭在他肩上，“你怎么一脸欣慰？有什么可欣慰的？真是的……”
“大概是，因为……”家有姑娘，初长成？谢朝瑾觉得自己真是傻了。他瞥了一眼程彦钦，“回去吧。”
“啧，我想问个问题哈。”程彦钦努努嘴，“你们是亲兄妹吧？为什么，性子都这个样？”
谢朝瑾挑眉。
“你是不是想问，什么性子相同？”程彦钦笑了，两个小虎牙挂在唇边，“你们俩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性子都太清冷了。你表妹就算了，人家是姑娘，不说话，不社交也没什么。关键人家家世好，就算不说话，也有的是人巴结。但你不同，你是男子汉，你得学会圆滑处事……”
“哦。”谢朝瑾冷冷的回了一声，“没想到，你挺懂。”
“那是。”程彦钦直起身子，双臂环胸。
这个社会是怎么样的？他如今混的，不是一丁半点的明白。
另一头，陶清涵带着白银与元宝回到了自己的别院，
别院的丫鬟等候多时，此时看见她回来，纷纷上前帮脱这，帮脱那的。
“姑娘，表少爷为何让你去送点心啊？”元宝为陶清涵斟了一杯茶，“那外男那么多，实在不和情理。”
“表哥，是想让我看看，他们谁和我心。”陶清涵轻轻吹了吹茶碗中的热茶。
“啊？”元宝一时没反应过来。
白银却是明白了，“但是表少爷心地虽好，却不会看人。我们姑娘怎么说也是国公嫡女，哪能什么人都看得上？就今日那顾怀安公子，长得一双狐狸眼，笑起来也像狐狸，看了真是让人害怕。还有，那个宋初时公子，看上去还不错，可一说话又太凶了。最后那个程彦钦公子，一个放荡公子哥，花花公子，啧啧~”
白银这一通讲解，元宝也听明白了。她附和的点点头，“没错，不光是程彦钦放荡，他身边的小厮也是没教养的。”
她还一直记得，那个叫锦安的小气鬼呢。
“元宝对锦安的印象真是深啊。”陶清涵与白银忍不住笑了。
“谁让他那么欠扁？”元宝气呼呼说道，“真是越想越让人生气。”
“好了。”陶清涵缓缓开口，“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产生交集，还是将这些不愉快忘记了吧。”
她伸出芊芊玉指，缓缓拿起茶叶点心，吃在嘴中。
苦苦的，还带着清香。
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她劝过程彦钦，不让他去望春楼。那么，那个青楼女子的命运还会改变吗？她有些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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