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在这府中呆了十余日,也是无聊至极,除了全宣,府里也没几个丫头家丁愿意和自己搭话。
她就撑着脸在桌边发呆,突然就想到了萧睿岚的生活。他过去的十几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那天,她一生气,和他顶嘴,那时候,萧睿岚的脸色好像也很不好看。他身上又会有什么秘密?
全宣看着陆惜坐了一天,话也不说,还真怕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耐着性子给他讲故事,“王爷,故事讲完了,要不要小的去给你拿些小零嘴?”
陆惜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问道,“全宣,你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吗?”
“以前的.王爷?”全宣愣在这,也说不清应该怎么回答。以前的王爷是怎样的,全宣还真的不清楚。来伺候王爷之前,他也只听过关于萧洵王的传闻。真相具体是如何,只有当局者才明了。
“王爷..小的不知。”
“那…在他们眼中,萧洵王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又让全宣一楞,他自然知道大家是怎么看王爷的,当着主子的面,很少有人敢直议。全宣也清楚,每次背后,会有不少人会在嚼舌根子。
“王爷,不管别人怎样想王爷,在全宣心理,王爷就是最好的主子。”
是谁说王爷傻?王爷这不是好好的吗?不失单纯,也有一份独特的聪明。世人万千种,王爷反而是独一无二的。
陆惜:“谢谢你,全宣。”他这样一片真心,弄得陆惜倒是不好意思了。
全宣:“王爷今日为何想问起这个了?”
陆惜只笑不语,这件事不了了之。
自从上次和萧睿岚不欢而散之后,陆惜也就很少再次见到他,他好像会忙着其他事,陆惜偶尔会碰见沉珠,替他跑来跑去,不知在弄些什么。
再过几天便是云巧节。王府也会挂些彩灯装饰一番,可是比起外面,终归是差了些味道。
陆惜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过了,现在格外期待着外面的生活。
她的小心思,身边没有人察觉到。结果,在路上碰见了沉珠,看到她手中拿着的小灯笼,陆惜也有些向往忙着一个小眼神,就被沉珠知道了,告诉了萧睿岚。
当天晚上,她在阁亭,身后就传来萧睿岚的声音。
陆惜已经习惯,正要想法子支走身边看守的人,一转头,发现萧睿岚不知什么时候让她们都离开了。
“你怎么过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好像永远只有这一句询问。
萧睿岚沉默了几秒,耳朵旁还带着红晕,像是染上了晚霞。“我听沉珠说,你想出去?”
陆惜眼底满满的落寞,不过也很快消失。她是很期待,可是…期待能有什么样,往往就是满怀着希望,心理落得的失望也越多。
陆惜没说话,脸上的情绪全部被萧睿岚尽收眼底。他僵硬的走到陆惜的身侧,眼睛却不敢对着她望。
“你要是想出去,我可以让你出去。”
“真的吗?”陆惜心中有小小的雀跃,不过,也只有一瞬间,“你现在也不过是府中的一个小丫鬟,又怎么可能出的去…”
陆惜差点忘记,两个人现在是半斤八两,被困在这里,谈什么谁解救谁呢?
“真的,我能带你出去。”萧睿岚见她不相信自己,心情就如同脚在高空的木板上,突然落空。他说过的话,怎么可能会不实现。
“惜惜,你跟着我来便是!”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不再喊她惜儿了。陆惜觉得奇怪,又说不清哪里奇怪。
“你要带我去哪?”正值佳节,府中的人管理也会松懈些,萧睿岚带着陆惜跑,一路上,也没见着什么人。
然后,陆惜就跟着萧睿岚来到了之前的暗格。
她停住了脚步,不太美妙的记忆又被唤起,陆惜忸忸怩怩的回头,不愿意跟着,“怎么又是这个地方?”
“你跟我来。”萧睿岚没给她拒绝的时间,就按下了旁边一处开关,顷刻,石墙背后,又打开了一扇小门,里面是一条狭窄而黑暗的小道。
往前走,通向的是外面的路。
这个地方,除了他和身边的亲信,没有人知道。
今天,又多了一个人。
“这里是…..?”
“这是去外面的路…”萧睿岚用了内力,墙壁上的蜡烛全部点燃,狭小的空间多了丝光亮。
“我真的可以出去吗?要是出去了,府里会不会有人找?”
“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萧睿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当过节,就是府里人偷懒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关注。
陆惜嫩生生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一丝惨淡的味道。萧睿岚,过的好像比自己的想象的还要凄惨些。
里面虽然点着了烛光,小道还不算光明,陆惜扶着墙壁,缓慢前进。
萧睿岚:“你这算慢慢走着,等出去时街上人都散尽了。”
“我有些怕。这光太小了些。”陆惜解释,想让他走慢些。
对于萧睿岚来说,这条道他已经轻车熟路,没有光他一个也能在黑暗里找到出路。眼下还有一个陆惜,他不能和之前一样盲目离开,萧睿岚连步履也放慢了些,对陆惜说:“你拽住裙子上的细带,在后面跟着。”
陆惜也觉着这是一个好法子,她不用走一步扶一步,她心里也多了些安全感。
“萧睿岚…你告诉我这个地方,就不怕我以后偷偷跑出来吗?”
“不怕。”他好像笃定了陆惜不敢偷跑出来一样。
陆惜吃了一惊,萧睿岚和之前比起来,好像变化了些,她又说不出是哪里变化了。
“惜惜,过几日,你假意落水一次。从那之后,就不必装傻了!”
“不用继续装傻了?真的吗?”这对于陆惜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她的声音微微抬高,正是情绪激越的时候。
“嗯。”萧睿岚倒是没有再次开口告诉她其他信息。不过,这一个消息已经足够让陆惜开心一整天了。
片刻过后,陆惜反而觉得有点不对劲,难怪萧睿岚说不怕自己偷偷跑出去,因为过不了几日,陆惜假装神智恢复正常,那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
那时候,谁还会从这个地方出去?
想到之后,陆惜怡悦的笑了笑,眼睛里的欢喜都藏不住了。
萧睿岚走着走着突然一顿,陆惜不注意,就撞了上去,胸膛碰上了脑袋。
“怎么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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