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言整个人贴近时，身前脸色绯红，眼神无措的女人突然狡黠一笑，凤眸轻挑，伸手用力一推，欺身而上，将他半身压倒在桌上。
“不若来谈谈，你这四年多是怎么活着离开那座坟冢的？”
眼神一闪，天言嘴角勾了勾，这是……换人了？刚刚那个一逗就害羞无措的圣女不见了，又变成了那个磨人凶残的魔女了。
虽不知道这种性格迥异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但，这些年来的相处，太明显了。
这个谜一般的女人，着实让人着迷……
想一探再探，充满乐趣。
手握住了压在胸前的小手，轻轻摩挲，细腻柔软：“刹刹~，你这是在交换条件？”
又喊刹刹？从他那张好看的嘴唇里吐出这两字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嘲讽讥肖感。
这男人，醋意不小。
“你再喊我刹刹试试？”凤眸微眯，充满警告。
“为何云起易喊得，我却喊不得？”不满的语调有着情人般的嘟哝，天言幼稚地带着报复目的又喊道：“刹刹，刹刹，刹刹……”
“刹你妹啊！”羽刹猛地抽出被握着的手，直接掐上了对方的脖颈：“再喊把你喉咙扭断。”
“下次那云起你这么喊你时，你也把他喉咙扭断。”天言一本正经郑重其事地交代着。
啼笑皆非，羽刹被这吃醋的男人这种幼稚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放开他坐了下来，道：“桃花酿呢？很久没喝了。”
天言起身，稍稍整理了被扯乱了的衣襟，拿出酒壶和两个酒杯，替她斟酒。
两人的酒杯轻轻触碰，发出清脆的声音，饮下了这清香醇厚的美酒。
“你到底是怎么死里逃生的？”羽刹饮了两杯酒后，凤眸轻抬凝视着他。
整整四年半才回来找她，这当中经历了什么？
天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饮下整杯酒后，才道：“那黑潭里是一只远古巨兽，甚至比上古时期还久远的巨兽。是一头后古时期就完全灭绝了的生物。
它太古老了，老到几乎快断绝生机了。若不是每五年总有一些修为不错的修士闯进黑潭，给它提供食物营养，它只怕早就灭亡了。
也是因为它太老了，才给了我那一点点逃生的机会。这只远古巨兽不属于上界，应该是坟冢主人专门拘留着它守墓用的。是靠吞噬修士灵力修为身躯维持生计增强修为的。
而我练的功法，刚好有异曲同工之处，也能直接吸收修士灵力。在我施展功法欲逃离它的吞噬时，这只巨兽竟停下了……”
天言说到这，顿了顿，而后轻描淡写地道：“许是这只巨兽见我和它有缘，并没有吞噬了我。可是，也没打算让我离开黑潭……我尝试逃跑很多次，最终都没有成功。”
羽刹微微蹙起眉头，她觉得天言没有全然说实话。
然，她也没有打断他的诉说。只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听着。
“尝试多次后，我索性就在黑潭里闭关了。时不时观摩研究那巨兽的吞噬之力，完善自己的功法，不知觉间就突破了融合境圆满期。”
吞噬之力？
想起当初在黑潭时，斐戎和天言对掌时被吸入的情景，真是霸道的一种功法。
似乎看出了羽刹的疑惑，天言解释道：“先天修炼圣体本就容易融合天地灵气。每个修士吸收灵气化为己用，这些灵气化为灵力同样也能被我们吸收从而成为我的灵力……”
“意思我也能学？”她也是先天修炼圣体。
“你想学？”
“你愿教？”
天言摇摇头：“功法要适合自己，你已经开始走出自己专属的修炼之道，不适合修炼我的道了。”
羽刹理解，又问：“那你最后怎么逃出来的？”
“我把它杀了。”
倏地睁大了眼，似乎难以置信。
饮下一口酒，天言带着微微惆怅的声音道：“它太老了，即便是很强大，终究在无尽的岁月里，渐渐老去了。它被禁锢在黑潭中，靠吞噬修士维持生机。或许是它也求死，也或许是它已经老到再无力挣扎了……”
天言脑中浮现的，是当初他的身体被昊谛那道元神直接控制后，发出的恐怖毁天灭地般的攻击……以及，那巨兽跪倒在他面前俯首称奴的情景。
那是一头魔兽，一头魔界古老的巨兽……
一座只允许上界修士进来的历练找机遇的髦魂山，怎会禁锢着一只魔兽？那黑潭底萦绕的浓烈的魔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刚进坟冢里那些古老纹路，那是魔族古老的一种禁制法。墓道里那带着腐蚀的黑烟，也是魔界提炼而出的一种毒气……
从看到那座诡异的坟冢时，昊谛就一直提醒着他。
这些他都没说。他也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而他更不能在羽刹面前暴露自己是魔主分身的这个事实。所以，关于任何与魔界相关的事情，他都不能说……
羽刹现在对他的信任和情谊，是因为他也是上界的一员。
可是，若有天她发现自己一直隐瞒着身份，潜伏在她身边，取得她的信任感情，却利用她的身份将上界那些古老的结界一一探查……
想到这，他不禁有点害怕……
天言突兀地握住了羽刹的手，竟隐隐有丝丝发抖。
他和魔主虽是同一个人分裂而开的两个共同体，但因他一直在上界修炼，未曾接触魔界。魔主昊谛又似乎将他这具分身忘了般，从未与自己联系。
除了上次收服青鸾的一个命令，再来就是因为羽刹才让两人有了共享彼此所有事情，融合彼此一丝丝元神的事情。
许是一直以来他一直在上界修炼，受上界思想功法影响较多，他并没有昊谛那般嗜血，将人命视作蝼蚁，可随意踩死。
私心里，他不愿欺骗羽刹。他对她的感情其实很纯粹，可是他终究只是一具分身。若是本体昊谛需要，随时能将他融合回去，他依旧要以昊谛为主……
而昊谛，他的道是杀戮……
所以，最终灭了上界这一点是一定要面对的。
那时候，他和羽刹将站在对立面，是无法化解的死仇，是宿命般的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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