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与王家的财力相当，自小他们两个便在一间私塾读书。按照他们的家庭情况而言是完全可以请一个教书先生在家单独教习的，但他们却选择了来私塾读书，其实就是为了交朋友拓展人际，更多的交家事相当势均力敌的朋友。当然，有能力的寒门子弟也可以加以笼络，以备来日。”
“这个我懂，私塾就是一个外界的缩影，相当于一个小社会。”
赵以恒愣愣地接过青璃递过来的瓜子，说道，“其实他们两个最开始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形影不离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就闹掰了。外界对此众说纷纭，人说他们是同时看上了一个女子，然后女子喜欢的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然后又有别人说是他们两家生意上有重叠部分，是对家，家里的长辈就不让他们往来了。”
都是道听途说，听个乐呵得了，当不了真。
“姑娘，您这葵花籽是哪里来的？”
“之前逛街的时候顺便买的，我买了好几包，你的瓜子壳别乱扔啊！”青璃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折了一个垃圾盒递给赵以恒，“拿这个装。”
“呃，好。”
一开始赵以恒还有一点不自在，可是这葵花子太香了，越磕越香。然后旁边还有免费的大戏看，越看越上头。
但是这样的轻松惬意却并没有维持多久，青璃看见曾耀宗的视线频频往这边瞟，她就知道她要准备接茬了。
“咱们俩的事情先不提，你来时是想干嘛的？先把自己的正事儿了结了再说好吗？”
王耀宗的视线移了过来，青璃再说一语，又将炮火移到了曾耀宗身上。
“他之前还叫你小崽子，兔崽子。”
“死胖子，你太过分了，我今天要是不揍你，我就不信王！”
“小崽，啊不，王耀祖，你冷静一下，冷静！”
好险，差点露馅儿。
但是他这样好像也和露馅儿没有多大的区别，王耀祖像个炮弹一样的向他射来，但……
被他一只手摁在那里。
两人的差距在这一刻尤为的明显。
王耀祖伸手想打人，但怎么也够不着。
青璃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她怎么感觉这俩人有一种cp感，是错觉吗？
手里的葵瓜子更香了。
最后可能是王耀祖觉得丢人，自己灰溜溜的走了，连青璃的麻烦都没来得及找。
王耀祖走后，曾耀宗也借故离开了。他之前来，也是为了王耀祖来的吧？
相传两人已闹掰，看来传言真的不可尽信啊！
又是一日的义诊结束，青璃这里再没有发生任何麻烦，到真有点无趣了。今天来的都是复查的病人，按照之前吃的药方继续吃就行了，药材也着人送了。
是时候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还是往东走吧！
太阳升起的地方，一定很美。
青璃这一行还是只有一辆马车，本来是青璃与赵以恒还有素云同乘，可他俩不愿意，最后还是素云下车与其他师妹同行，赵以恒还是留在车上。
马车的行驶速度不快，就算女孩子补行也都跟得上。但是赵以恒不行，他毕竟还是小孩子。
看赵以恒还有些许不安，青璃出言道。
“等你再大一些，我还不愿意你坐车呢！”
这话让他稍微好受了一点。
听着后边传来的阵阵马蹄声，青璃有些不悦，这才刚出城门没多久，可不要再生事端。
麻烦。
“青璃姑娘，青璃姑娘！”
来者骑马疾行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青璃无奈，只能起身相迎。
“你有何事？”
“请青璃姑娘随我回城诊治王耀祖，待他病好后，我定以重金酬谢。”
青璃嗤笑一声，“呵，你们不是对家吗？怎么反倒是你来请我医治他，怕不是治死他吧？”
“在下绝无此意，我与舍弟只是有一些误会未解，我是真心希望青璃姑娘能治好他。”
“她是先天之症，无法可解。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者，没有扭转乾坤，颠倒阴阳之能。”
曾耀宗面露惊讶之色，“姑娘果真医术高明，还未把脉便已知病况。”
“曾耀宗，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便是不能医治他。他家人造的孽，就让他们自食其果吧！我无能为力。”
“他当真……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
马车绕开失魂落魄的曾耀宗继续前行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摇摇晃晃，青璃昏昏欲睡。
这时，赵以恒问道，“他当真无药可医吗？”
“其实是有的，但是有违天和人伦，一意孤行的结果终将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可是我想如果是为了家人，应该什么后果都愿意承担吧！”
赵以恒低着头，青璃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为救心爱之人自己承担任何后果都是值得的，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别人与你不同，你可以自己牺牲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但你却不能代替他人做这个决定。更有甚者，是强迫他人牺牲。这是天理不容，也是为人不齿的。”
“王耀祖如今这般，若不是因为他家人的贪念，他也不必如此痛苦。他，就是被人做选择的那个。若他想要自救，必然站在前者的身份上，代替他人做决定，让他人身陷囹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想看到的，但这必然不是我想看到。”
赵以恒向青璃行了一礼，“以恒明白了。”
“明白就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他们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思考问题，若有朝一日是他们深陷局中。
他们还会像今日这般冷静自持吗？
青璃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若是她站在王耀祖的的位置，那她不愿一意孤行的情绪是占大多数。若是她所爱之人站在这个位置上……
若她不知道解救之法还好，若她知道……
那她……当如何抉择？
理智与情感的较量，就看哪方更胜一筹了。
此时的青璃还不知道，将来有一天她会真正面临这个艰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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