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帝天现在是怎么想的，姜辕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间，他没有看见恼怒，也没有看见不悦，反而看见了……无奈。
没错，就是无奈。仿佛早便知道会是如此结果，虽然不舍，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
“果然，这个葫芦的确是跟你有缘……”帝天的眼神有些复杂，有点说不出来的意思。
姜辕一愣，他有考虑过帝天接下来的反应，但依旧没能猜到竟是这个态度。
帝天没有在意姜辕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倒也为姜辕解了疑惑。
“坦白说，我对你也是很好奇的，”帝天脸上微微地笑着，“如果说你是人类，但我却在你身上看见了魂兽的部分，可如果说你是魂兽，只有千年修为的你显然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但是，”帝天说话时微不可觉地一顿，随即继续开口，“……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它就开始了悸动。”
帝天看向自己的目光深邃而危险，足以令任何内心脆弱的人就此崩溃，但姜辕却是借着天人合一，完全无视了这些。
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姜辕的反应也算是满意，然后帝天这才又不紧不慢地说道。
“……因为这个葫芦，所以我才注意起你来，也因为我注意起你，所以又发现了你身上的葫芦。”
“直至现在，我因为你的目光而注意到了这里，以至于和你一起找了过来，而现在这个葫芦又自投于你。”帝天的声音里可以听出几分感慨。
“当真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也罢……”帝天负手转过身去，显然这个葫芦是半点贪心的想法都没有。
或者说，没有贪欲是不可能的，但他却没有刻意强求。
姜辕没有说些什么，更没有谦让什么，他一直都知道该是自己的，终究是跑不了的。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天人合一状态下的他多少也有些感觉，而且还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个葫芦确实和他有缘！
不过他抱着这么大一个葫芦，也是怪糙心的。在姜辕谢过帝天赠宝后，也是犯起愁来。
……他总不能像我爱罗那样，整天背着个大葫芦吧。
画风不对啊！
也不知道这个葫芦是不是听见了他内心中的咆哮，紫中发白的荧光熠熠生辉，原本人头大小的葫芦……没了。
原本正抱着葫芦发愁的姜辕突然感觉怀中一轻，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前已是变得空空如也。
悄然之间，斩仙飞刀无声地化实为虚，在此溢散成了数不清的光点，而短暂烁闪片刻后，继而彼此相融起来……
——虽然数量变少了，但整体却更加凝实。
因为他们本便一体，所以这也算是融洽无间。最终，宛若星星点点的碎片重新拼凑起来，某个让姜辕熟悉而又陌生的事物，于此再现了出来。
这玩意凝实起来的全过程，全都让姜辕看在眼里，不过毕竟已经见识过一遍了，这次倒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但迎着帝天看过来的目光，姜辕看了看眼前悬浮在半空的紫白葫芦，又摩挲了一会耳边的小葫芦。
呃，现在这两个葫芦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对称成这个样子。要是说真没有关系，那就真见鬼了。
姜辕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口也说不清了，所以很干脆地什么也没说，也做什么反抗，任凭那个新来的小葫芦附在了耳旁。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收拾那边的问题了？”姜辕主动挑出话题，顺便扯着大旗先转移一下注意力。
“虽然现在时间和情况并没有严峻到那个程度，但刚才我们在这里废话了一段时间，多少也是有些影响的。”
姜辕的这番话也都在理，原本正打算抚掌而笑的帝天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心态保持古井无波，又恢复成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
——此刻当以大局为重。
话不多说，姜辕既然扯过来这个话题，自然也是有着实行的想法，在两人皆是行动派的情况下，帝天与姜辕便又开始了先前未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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