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蹲下身子，回答小女孩的话：“哥哥就是天使啊。”
周漾是天使，因为他吻过宋瓷。
后来啊，宋瓷会带着折翼的天使，逃出深渊。
见到光亮。
—
接过几支玫瑰花后，无论宋瓷走到哪，都有人会来给她送玫瑰花。
逛了几圈，宋瓷手里的玫瑰花快要拿不下，周漾怕她累，全都拿到了自己手里。
前面有卖头饰的，货架上摆了各式各样发饰，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排动物发箍。
宋瓷很少接触这些，顿时来了兴趣。
“周漾，你试试这个？”宋瓷从货架上拿出一个发箍。
周漾下意识的皱眉。
“周漾？”宋瓷唤着他的名字，眉眼弯弯，带了俏：“低头？”
“真要带？”周漾看着发箍，是很少女心白色兔耳，兔耳很长，耷拉下来。
宋瓷点点头：“要带。”
卖发箍的是一位法国女人，三十岁的样子，很和善。
说一口流利的汉语，她笑道：“你们买一个，可以去对面写毛笔字。”
“我丈夫是中国人，他的毛笔字很好看。”摊主的话带着笑，隐隐的自豪。
宋瓷朝对面看了眼，对面的男子面前摆了纸墨，生得清秀，带了副银丝眼镜。
端起的架子像古时的先生。
周漾看她一直盯着，伸手挡住她的视线。
“不是要我带吗？怎么还不带？”
宋瓷见他应允，掂了掂脚，她穿高跟鞋，伸手可以碰到他的头。
她很少任性，今天去执意要穿高跟鞋，因为身高看起来会和周漾配一些。
“别踮脚，我弯腰。”周漾按住她的肩膀，让她站回去，弯了弯腰，低头。
宋瓷帮他带上：“好了。”
周漾抬头的那一刻，与她对视，眸色深了深。
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他笑道：“怎么办，这么想亲你。”
宋瓷被他亲的脸红，她经不起撩拨，每一次都会害羞。
然后微皱着眉唤他的名字，字音又甜又软。与平日的清冷判若两人。
“我……我去写毛笔字。”
对面的先生，生得白皙，眉眼俊秀，双眼皮的弧度很浅，鼻梁上架着银丝框眼睛。
他说：“这纸是在庙里开过光的，可以写上心愿。”
宋瓷听罢，还没来得及多看先生一眼，就听见周漾的话，字音咬得重：“写字。”
宋瓷笑着给他顺毛：“知道啦。”
她接过周漾递来的毛笔，周漾在一旁给她铺平纸。
蘸墨，提笔。
她写的很慢，字很秀气，梅花小楷。
周漾的心愿早就写好，便在她一旁看着。
最后一笔落下，周漾看清她纸上的字：【我希望世人皆安康，特指周漾。】
特指——周漾
他眼底藏了笑，舌尖轻抵牙龈：
“姐姐这么喜欢我呀？”他的话音轻挑，看着她笑：“我是特指诶。”
“你怎么这么聒噪。”宋瓷收起纸，将他推开。
早知道就不让他看了。
这条街彻夜长明，笑闹声绵延好久。
宋瓷见周漾早就写好，想起他刚刚笑自己，便追着问他。
周漾把纸条藏起来，不许她看。
他笑了笑：“秘密。”
周漾话音落的那一刻，他背后的夜空绽放起了烟火。
色彩惹眼，众人被响声吸引，也抬头去看。
宋瓷看到。
烟花在夜空绽放，烟火凌乱，最后化成她的名字:
宋瓷
接下来的，每一次烟花的绽放，都会在夜空化为一句话。
你很漂亮。
你一定被天使吻过。
今晚，你是最亮的星星。
你知道你的眼睛有多美。
……
法国人一向自由浪漫，他们的赞美很直白。
而周漾这个人更直白，他把他们赞美宋瓷的话全部放在了天上。
“周漾？”宋瓷扭头看他，很欣喜。
她想到了送玫瑰是周漾安排的，没有去拆穿他。
可她没想到，烟花才是真正的礼物。
周漾没有答她的话。
夜里，他身影颀长，眉眼染上笑。
对她说：“看上面。”
夜空中星光很淡，又寥落。
最后一个烟花绽放，点亮了星光。
烟火散尽，汇成一句话：
宋瓷，我喜欢你。
街上的众人沸腾。
他们雀跃，送玫瑰的人们齐喊着：
“Promets-lui”
那是法语:答应他。
一片喧嚣中，左耳，响起他的话：
宋瓷，我喜欢你。
他在这片夜空下的所有人面前，给她告白。
承诺着：“我喜欢你。”
宋瓷眼眶温热，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
宋瓷从小到大都没有被重视过，除了被当成钢琴才女时。
所有人对她寄予厚望，然后看着她从神坛跌落。
一败涂地。
只有周漾，会这样对她。给予她足够的浪漫和仪式感。
宋瓷接过他手中的玫瑰花，在众人面前给了他一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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