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人来人往,人人都是孤岛,没有谁会一直陪伴着谁的。
可转眼间,小姑娘已经长得这么标志了,时间过了很久,她还是没有走。
梵蓁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她不用多说话,墨姝便心里了然,坐在那里。
“我近来睡得太多,总是浑浑噩噩,偶尔能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来。”
墨姝不禁轻蹙眉头,梵蓁见了,无奈一笑,抬手替她抚平。
“别担心,我离死还早着呢。”
墨姝知道梵蓁是想安慰自己,可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丝毫的安慰作用。
“主子想起什么了,是青合神尊吗?”她知道,如果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梵蓁挂心,大概只有那个早已陨世的青合神尊了。
但梵蓁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
“不是幽,是你,小时候的你,还有贞娘。”
“我?”墨姝颇为讶异。
梵蓁活得实在太久,过往的记忆繁杂琐碎,她常常为此苦恼,后来索性放弃挣扎,不重要的事都不记了。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事不挂心的习惯,在别人眼中,便是高高在上,视他人为蝼蚁的傲慢。
但墨姝知道不是,她只是承受的太多,太累了。
墨姝一直觉得自家那点事对梵蓁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不值得记忆的,可梵蓁却说,她近日总是想起那些事。
梵蓁眯了眯眼睛,看着墨姝,又像是目光穿过了时光,看向当年。
“你还记得你爹娘吗?”她突然问。
墨姝不预,抿着唇想了好一会儿。
“爹娘离世时我年纪尚小,只依稀记得他们的长相了。”
当年的墨姝的确十分年幼,梵蓁接受了托孤找到两姐妹的时候,她躲在贞娘身后死劲地哭,但她其实并不懂事也不记事,梵蓁用一颗糖便哄好了。
反倒是贞娘,不愿吃梵蓁的糖,也不愿牵她的手,始终很怕她。
与遇到的人比起来,梵蓁记得的人并不多,但墨姝的爹娘算是其中之二。
“你爹很厉害,年纪轻轻便做了老妖王手下的战将,是当时最年轻的小将军,但他有一个弱点,就是你娘。跟妖族的众多女子不同,你娘的性格很要强,凡是都要争个黑白对错,她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她身体不好,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身子却越养越差。”
“可她后来上了战场。”墨姝轻声道。
这算是她仅仅记得的一点儿时的事。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母亲抱在怀里,家门外有惨烈的拼杀声,母亲轻轻蹭着她的脸,不断地说,“姝儿乖,娘很快就回来。”
墨姝已经不太记得女子的长相,却记得她脸颊上的温暖和湿润。
梵蓁敏锐地感受到墨姝身上散发的悲伤情绪,她轻轻握住墨姝的手,墨姝一怔。
今日的梵蓁实在是太反常了。
梵蓁没有在意她震惊的眼神,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我初次来到妖界时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我向大明宫里递了拜帖,想要见老妖王,但老妖王不愿见,我没办法,只好直接打了进去。”
梵蓁孤身一人闯入大明宫,数量众多的妖族士兵拦不住,妖界赫赫有名的猛将拦不住,两柱香的时间之后,她便站在了妖族议事的大殿之上,如入无人之境。
上万年没亲自动过手的老妖王动了真怒,把自己一众亲信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亲自下场,扬言要将梵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结果他自己被揍得不见人样,甚至没在梵蓁手下过三招,晚节不保。
梵蓁一战成名,从此被老妖王奉为座上宾,定居妖界。
人人都羡慕她,人人都想要成为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老妖王恭恭敬敬的背后是蚀骨的怨恨,是做梦都想将她拆骨剥皮。
有哪个王会喜欢将自己揍的屁滚尿流,半点脸面都不留的人呢?
好在梵蓁来到妖界的目的本就不纯,她独来独往惯了,不管别人怎么在面前奉承又在背后唾骂,她都只当不知。
直到有一天,一个姑娘带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来到她府上,要赔罪认错。
梵蓁不认识姑娘,但她认识被五花大绑的少年,正是当初她闯大明宫时拦路的手下败将之一,也是如今在妖族大殿上针锋相对的将军之一。
姑娘说,少年总在背后大骂梵蓁,这是不对的,所以特意带着少年来给梵蓁道歉。
纵然梵蓁性子冷淡惯了,却也在听闻这个理由时怔住。
她平生第一次见这么耿直而天真的姑娘,一时间竟十分感兴趣。
而这姑娘便是墨姝和贞娘的母亲凤炽,少年则是两姐妹的父亲秦然。
梵蓁一改平日不见客的作风,见了两人。
凤炽手里牵着绳子,秦然被绑成了麻花,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
等见了梵蓁,凤炽便把人往前一推,“梵蓁姑娘,秦然与人在背后说你的是非,实在有违君子之道,我不愿见他继续错下去,特地绑了他来向你道歉,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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