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欢的目光太过执着了，一直平静的盯着他面容，索要一个答复。
李睦妥协道：“查出来一点眉目了。”
王欢欢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李睦却转移了话题：“我已经求父皇赐婚了。”
王欢欢有瞬间的短路，没有听明白李睦在讲什么。
气氛一瞬间就此僵持住了。
半晌，才意识到李睦提的是另一桩事，跟林有福的事，还不大相干。
王欢欢道：“他能同意吗？”
李睦委屈起来，“总归是没那么宠爱我这个皇子了。”
王欢欢眨眨眼睛，不接腔。
李睦抬眼，瞅她一眼，她脸上似乎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靥，李睦气得咬牙，“为了娶你，这次下了血本，不光得罪了右相那一帮人，还得罪了一直支持本王的一帮人，可算是闹得众叛亲离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王欢欢道：“你是爱红颜？还是爱江山？”
李睦沉默了，眼神闪烁。
王欢欢不想把事情挑的太明白。到长安城的时候，她就派人查了他，更别提树老告诉她的如今朝堂的局势，一片倒太子李钰那边，这些年陆续有皇子病死，如今凭李睦受圣上宠爱多一分，他的危险就加重一分，偏偏他的势力还比不上太子稳固。越是锋芒毕露，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只会死的越快。
李睦为了求娶她的事，忤逆得罪了圣上，招来了各种骂名，但怪就怪在圣上并没有责罚他，也没有把李睦就此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冷落着。王欢欢探听来的消息，圣上待李睦如常，只是少了一些恩典赏赐。
树老说过，皇室之中，父子妻儿兄弟姐妹，随时都可以沦为一枚平衡各方势力的棋子。
王欢欢瞧这李睦，总觉得他，深藏一番野心。
王欢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查到什么线索了？”王欢欢适时开口问道。
李睦也不再纠结先前的话题，顺着王欢欢递过来的阶梯，老老实实回答道：“他还活着。过一段时日，应该能自己回来的。”
“不危险？”王欢欢讶异道。
李睦点点头，眼底掠过一道精光，安插在父皇身边的暗桩，解了他的难题。
如今，林有福被父皇的人请去，正在做客。
坊间把林有福传成了神人再世，以至于圣上微服出访，亲自去见一见林有福。据暗桩传来的消息，圣上跟林有福促膝长谈了一夜，离开的时候脸上透着藏不住的笑容。
李睦着实佩服起王欢欢身边的一个个能人，他犹豫了一瞬，把知道的事情都透露给王欢欢。
王欢欢连日来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安放下来了。
“认亲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李睦端起茶盅，啜了一口茶，见王欢欢正在思索着什么，没有应答他，李睦道，“遇到什么事，记得要跟我开口，能办到的，我一定办成。”
王欢欢回过神，脸上挂上笑容，“嗯。林有福那边，你帮忙盯紧些，别让他出事。”
李睦：“……”事情总是这么难。
李睦面上强撑着，“可以。”
王欢欢起身，“这几日忙着这些事，身体累坏了，要打算休息，就不多留你了。”
李睦一脸郁色。
他又一次被嫌弃了。
被王欢欢亲自送出了门，出了影壁，李睦心烦意闷，这如今的日子比猛虎寨那段日子都熬得难受。
王欢欢如同她说的，早早地便去休息了。
马大娘领着晚饭的食盒来找她，听门房林幺子说王欢欢已经歇了，马大娘直接往王欢欢的闺房，敲响了门，叫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声，又敲了一阵，里面才传来王欢欢的声音：“来了。”
门打开。
马大娘走进屋，打开食盒，食物香气肆意。
天色有些暗，马大娘点了一盏油灯，王欢欢正在吃晚饭，眼睛半磕着，吃的有些儿不走心。马大娘笑话她，“昨夜做什么去了？”
王欢欢道：“这几日为了李树跟林有福的事情，睡不踏实。”
马大娘自顾自提起茶壶，要倒一碗茶水吃，茶壶空的，只滴出两三滴茶水，马大娘道：“你这得要买几个丫头回来伺候才行。”
嘟哝几句，马大娘走了出去，自己去厨房烧水，顺手带走了茶壶。
马大娘回来的时候，王欢欢已经吃好了，坐在椅上，闭着眼睛，脑袋一磕一磕的，竟然睡着了。马大娘走过来，将茶壶放在桌上，伸手轻轻推了推王欢欢，“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欢欢睁开眼睛，想起这种瞌睡症状是从两日前就开始有的。那时候因为李树跟林有福的事情，她就算困的厉害了，也不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大概就加倍的反噬回来了吧？王欢欢摇摇头，“好好睡一觉，就能把身体补回来了。”
见她困得实在厉害，马大娘让她上床休息，把门关上，又瞧院里也没个伺候的小丫头，她不放心王欢欢门不关紧睡觉，就留了下来，住到右厢房去。次日天亮透了，马大娘过来敲门，里面睡得正熟没有回应，马大娘推门走了进去，王欢欢还在睡觉，马大娘叫了几遍，都叫不醒，马大娘下意识用手探她额头的温度，烫的她第一时间缩回了手。
王欢欢感觉到，睁开眼睛，迷糊的看了马大娘一会儿，直到被马大娘喂了一碗温水下肚，才觉得舒坦许多。
“你先躺着。”马大娘吩咐道。
王欢欢躺着不动了，千斤重的眼皮往下压，疲惫感压得她很快又陷入梦乡中。
马大娘问：“之前寨里不是有个叫神老的大夫吗？有跟来长安吗？”
“嗯……”王欢欢道，“林幺子他知道神老在哪里。”
马大娘立刻站起身，朝着外边去找林幺子。
路上碰到办事回来的阿天，一听马大娘要找神老给王欢欢看病，阿天二话不说提步就往外去。神老被他请来了，神老的药箱被阿天拿着，神老的脚程却是赶着阿天两步的，往着王欢欢院里去。等把完脉，细细检查了一番，神老脸色沉了下来：“丫头这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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