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没再任由他擦下去，伸出手精准地将小世子的手握住，然后另一只手摸了摸他被摩出红痕的脸蛋。
“你的脸，被擦红了。”
分明陈述事实的一句话，却让小世子惊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你你你、你看得到？”
芙萝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了一声“嗯”。
听到女孩的肯定回答，戚世子的脸蛋倏地一下变得通红。
然后芙萝就感觉自己摸着的脸蛋温度倏地一下升高，而且原本白皙的脸蛋变成红润的颜色。
“为什么，脸红了，还有点烫？”
芙萝明显惊讶又疑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而戚世子心里则是又羞又气。
想到自己之前的窘态完全被女孩看在眼里，现在自己脸红她都不知道，还问了出来。
内心的羞愤让小世子的脸色一红一白地变换，最后只能选择最委屈的方式：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阿芙，真的是个榆木疙瘩！
芙萝心里有些慌，不明白为什么小世子又哭了，而且好像是因为自己说的话才把人惹哭的……
有些手足无措地愣了一下，然后只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自己惹哭了人，她离开是不是就不哭了？
闻言戚陌的眼泪落得更欢。
惹哭了自己还嫌弃得想走？！
为什么他要受这么多的委屈啊！
心里的怒气一下就上来，手指忍不住将握住的衣角攥紧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气恼：
“不、不许走！”
戚陌不让自己离开，芙萝很乖地听了小世子的话。
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好感获得手册。
实际上她心里也不想现在离开，但是留下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人委屈巴巴地在哭，另一个人却仿佛在无动于衷地旁观。
戚陌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下扑到人怀里，声音哽咽地小声问道：“唔——阿芙，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嫌弃我之前突然亲你，嫌弃我后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走的矫情，嫌弃我刚才还指责你，嫌弃我总是哭……”
小世子的话喋喋不休，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而且阿芙从来都没说过喜欢他。
这个念头，在这一刻突然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戚陌的脑海里。
之前的所有都只是自己的推测，自以为是地以为女孩是喜欢她的，却从来没有听到女孩亲口说过。
所以，是不喜欢吗？
是的吧？
一直以来都知道阿芙的情绪很少有波动，但是自己亲完她之后，阿芙的脸色就变得比平时还要更加严肃和冷凝。
因为不喜欢才会为了自己亲她的事生气，才会一整个下午都不来看他。
可是明明之前对他这么好啊！
戚陌忍不住抱住人的腰，抱得死紧。
“阿芙，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小世子问出这句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生怕自己听到女孩的肯定回答。
万一女孩说了不喜欢怎么办？
因为着急和恐慌，脑子里的念头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想到女孩之后去将军府退婚。
小世子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办？
万一阿芙真的说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难道要让他放手吗？
可是他好喜欢好喜欢阿芙啊……
芙萝原本因为少年扑过来的动作就是一懵，下意识将人护住，紧接着的问题更是让她接踵不暇。
她才刚被黑羽填鸭式地解释了所有的情绪，还不能很好地消化，于是花了一点时间反应。
“嗝——”
耳边小世子却已经哭到打嗝。
芙萝抱着人，总算是理清了小世子说的那番话。
于是将人稍微推开了一些，没等戚陌难过又双手捧起他的脸，语气严肃而认真：“对不起。”
女孩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戚陌愣了一下。
“嗝——为、为什么道歉嗝——”
芙萝摩挲着小世子光滑的脸蛋，之前被衣服擦过的地方还有浅浅的红痕，一双原本漂亮的眼睛现在有些红肿，眼里泛着泪光。
“对不起，因为我不太懂，你说的，高兴，所以路上想了很久。”
但是一直没想出来什么为什么戚陌会高兴，又为什么会亲她，所以小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就有些严肃和冷凝。
没想到却被戚陌误以为自己是不喜欢他亲她。
然后芙萝就慢慢解释自己从戚陌亲她以后所有的事，除了隐去黑羽的身份，只说自己问了人关于所有情绪的事。
反正最后她才知道，原来戚陌是因为喜欢她才会亲她的。
但是因为请教忘记了时间，直到晚饭后听到琴书说他没吃饭，这才想起然后找了过来。
芙萝的话说得很慢，但是语气很认真，也很诚恳。
戚陌不由自主地想起，平时两人相处时，女孩确实很少有清晰的情绪波动。
自己也从来没在女孩面前提起关于情绪的词，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原来女孩根本就是对所有情绪都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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