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
还没到考场，方既明已经满身大汗了。这太阳也太早了，七点多开始就炙烤着大地。社会上，似乎一切都在为高考让路。交警出动，为高考考生疏导交通。没办法，九点开考，考生们要提前进入考场，就跟上班一族的时间相撞了。而方既明呢，搭着方伟军的摩托车，一路穿街过巷的，八点不到就来到了考场外面候着了。
为什么？
很简单，迟到不如早到啊！
早到的话，也不用塞车，还能稳住心态。说实在的，即便是第二次参加高考，方既明有底气的情况下，还是莫名其妙的有点紧张了。这似乎不由身体控制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一阵恐惧。方既明觉得，可能是原主发自内心对高考的惧怕吧？
但一个人要成长，再大的困难都必须面对，特别是属于个人的挑战。如果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么一辈子都只能是懦夫，在困难面前做逃兵。
“紧张了？”
突然，方伟军拍了拍方既明的肩膀。
“还好。”方既明想了想说道，是的，其实他并不是心理上的紧张，而是生理上的紧张。似乎很难理解，就好像浑身筛糠一样，不自觉地抖动着。
“没事的，只要努力了，结果怎么样都能接受。”方伟军说道，但其实他也略带紧张。
方既明翻了翻白眼：“爸，你是都能接受，我妈呢？”
“她得失心比较重……嗯，应该说她在你身上倾注了很多，所以得失心很重。其实吧，我一直不太同意她满眼都是你的做法，给你的压力太大，给我的压力也太大。”方伟军叹了口气，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其实你小时候，我挺嫉妒你的，我的老婆，凭啥给你一个臭小子占了？不过后来我想通了，还是她把一腔心血倾注在你身上比较好，鞭策你成才。这样的话，我就轻松多了。”
方既明：“……”
话说，这样的场合说真话，真的好吗？！
“现在看起来，你挺懂事的，我的选择也没错。其实你妈妈也是赌了气的。当初她嫁给我，你外公外婆都反对，说我的条件不怎么样，嫁过来要受苦。再加上你表哥表姐他们也算有出息，所以你妈妈就憋着一股劲，想你成才，不叫娘家人看扁了。唉，也怪我，我要但凡有点本事，混得出一副人样来，你们也不用跟着我吃苦了。”
方伟军声音不大，但方既明听在耳朵里，却很真实。
是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哪怕你是有钱人，也一样离不开各种烦恼。再幸福的家庭，都有不一样的难处。
“所以，爸，你更要买房了。只要你买了房，不管我考得怎么样，几年后房价一涨，就没人觉得咱们家不行了。”方既明笑嘻嘻地说道，没人比他知道，仅仅是十年后，金华的房价就飚升了三倍有多，从不到3000一平，到直接破万。那时候，谁敢小瞧了方伟军？
“行，你考完之后，给我做参考。我现在吧，交了首付后，应该是可以还得起贷款的。”方伟军似乎下定了决心。
看到终于说服了方伟军，方既明立马就镇定了。
父子间把话说明白了，也就更加互相理解了。要不怎么说，能理解男人的，都是男人呢！然而世间总有愚者，把儿子当成敌人一样对待，明明是爱着的，话说出口就成了责骂，父子关系不僵才是怪事。这样的剧本，最常见是古代皇权。皇帝都要严防死守他的儿子们，你说这做皇帝又如何，还不是悲哀？现在都不是皇权时代了，还有人抱着那一套思想，那也不怪家庭不睦，都是自己造成的。
接下来，父子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八点，可以进校门了，但还不能进入考场。“进去吧，别慌，看准题目再答题。”方伟军说道。
方既明点了点头，检查了一遍身份证，准考证，笔，2B铅笔，橡皮擦，尺子圆规等等物品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了十六中考场里面。不得不说，金华的考场安排得很合理，起码方既明就没见到几个同学校的熟人。不少考生还在临时抱佛脚，拿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方既明也不例外，找了个能看得见教学楼动静的角落，拿出了语文必背的诗词，再看了起来。没办法，这个平行世界需要背诵的经典篇章不太一样，方既明自觉还不太熟，能多拿几分是几分吧。
“方既明？”
抬头一看，方既明愣住了，是林清漪。
“你也是这个考场的？”
方既明奇怪地问道，“不对啊，你不是保送了吗？”
“没有啊，我们学校的保送名额，给了理科班。我们文科，没有保送名额，被其他学校抢去了。”林清漪很平静地说道，似乎那东西不值一提似的。
方既明明白了，其实也很正常，在金华第一中学考文科第一，不代表全市能第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事情多了去了。所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平常心就很重要了。要是你因为失去了保送名额，而让自己阵脚大乱，那就是得不偿失的。正常考的话，只要有实力，怕什么？
“没事，以你的实力，足够上国内任何一所985、211了。”方既明笑道，但眼睛却没离开过书本。
“嗯，但我还是想去燕京。”林清漪低声说道。
方既明没想其他：“去燕京挺好啊，燕京是文化中心，教育资源倾斜很大，985院校也多。”
“那一起加油吧！”
林清漪很自然地说道，然后在方既明旁边，也拿出一本参考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嗯，一起加油。”
方既明果然没想其他，他觉得很正常啊，这互相鼓励的事朋友之间经常做的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铃响，十六中教学楼的铁闸门打开了，有两个负责检查违规的老师在旁边，检查着学生夹带电子设备的情况。至于书包、书本什么的，可以带进教学楼，但要放在考场外面。考生只能带身份证、准考证和文具进入考场。
严格！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个平行世界，高考都极其严格的检查。甚至在考场外面，还有老师专门搜身检查夹带的。当然了，是男老师检查男同学，女老师检查女同学。这时候的考场，没有摄像头，但老师监考极其严格，不仅每个班都有几个监考老师，还有巡逻的纪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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