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人听了芳兰的话后冷笑起来：“那必是王妃的人了。我就说，我安排的明明没有这么凶猛的量，那掌柜拍着胸脯打了保票，说是知只会烧了几个院子，怎么闹得这般大了？害的我现在住在这破地方！”
芳兰面容也严肃了起来：“王妃素来城府颇深，这次不知打得什么注意。若是只想让慧妃的罪过更大那也罢了，就怕她还有旁的打算。”
徐美人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谁知道她成日暗搓搓得搞些什么鬼，那日还晕过去了，她是这么不经事的人？必是避嫌去了。”
芳兰点点头：“美人看得通透，只是若她只想避嫌，想是还没对美人起什么歹念。如今咱们知道了这一茬，若是当真翻出来了，就把她拖拽上，还省得美人之后再想办法了。”
徐美人双手一拍：“对，就这么办。”
——
白天的飘香院不比晚上热闹，大厅里只有几个醉汉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椅子上。一个妇人挎着小篮子，头上带着挂了纱的斗笠，脚步匆匆穿过大厅直要上楼。
“干什么的？”鸨母出来赶人，一眼瞧见了她，皱眉问了一句。
“妈妈好。蓝语姑娘买了好些绢花，让我给送来。”妇人被发现了也不慌张，将篮子上的布揭开，露出里头的绢花来给鸨母看，从容应了一声儿。
“哦，她应该起了。你上去吧，小心点，王爷在里头，别惊动了贵人。”姑娘买绢花脂粉是常事，鸨母没往心里去，放了人上去了。
妇人上了楼，到了蓝语那间门口，伸手叩了叩门：“姑娘，绢花送来了，姑娘可亲自看看？”
里头传来蓝语的生意：“拿进来瞧瞧。”
妇人这才伸手推门进去。
蓝语浅笑问道：“五姨娘，可都顺利？”
蓝语的五姨娘笑着忙点头：“话我都跟那妇人说了，她走时候虽有些犹豫，但我瞧着是十分听进去了的，应该这两日就会去衙门闹上了。”
蓝语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几块银棵子来，塞到了五姨娘手里，五姨娘赶紧往外推：“你上个月给的还多着呢。你自己在这不容易，多留着些吧。就是几句话的事儿，你给我钱，倒见外了。”
蓝语笑着拉起五姨娘的手，将银子放上去握好：“不是为着这个。东儿该上学了，我给他找了个书塾，这几日该去了，他没跟你说？”
五姨娘这才接过银子来，不好意思道：“这小兔崽子，竟然瞒着我！回去我就打他板子！”
蓝语摆摆手：“还小，哪知道这些利害，姨娘回去慢慢说他，越打越不成器了。现在这世上与我是血亲的就姨娘和表弟了，我自然都是为着你们打算。”
五姨娘百感交集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十分歉疚又心疼地看着蓝语：“都怪姨娘没本事，不能从这腌臜地方将你救出去，还要累你给我们打算。”
蓝语安慰地笑着：“我在这不是因为出不去，王爷于咱们家有恩，咱们不能不报答。哪日王爷用不上我了，我自然会回家的。”
五姨娘点点头：“哎，是这么个理儿。你放心，我和东儿在家守着，你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到时姨娘给你说个好人家，也算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姐姐了。”
蓝语脸色绯红笑着道：“姨娘，我有心上人了，别操心了。”
五姨娘愣了愣，最后朝蓝语挤了挤眼睛：“是谁？可是王爷？”
蓝语伸手推着五姨娘：“不是不是，王爷什么身份，岂是我能觊觎的？另有其人。姨娘快走吧，呆久了惹人怀疑。”
五姨娘走后，蓝语绕过屏风，对王爷福了福：“王爷都听到了，事情都准备妥当了。”
王爷抬头饶有兴趣问：“你有心上人？怎么不与本王说？是谁，本王给你做主让你们成婚。”
蓝语红着脸赶紧摆手：“不敢劳烦王爷。蓝语现在不想成婚，什么时候王爷用不上蓝语了，蓝语自会去争取。”
王爷见蓝语实在害羞，也不好再问，只点点头道：“这两日警醒着，那妇人闹上去，咱们就有得忙了。还有件事，今日本王该去给慧妃送东西了，本王实在不知女子都喜欢什么吃的玩的穿的戴的，你今日辛苦跑一趟去帮本王挑挑，也不用太多，就一车吧，太多了那屋里也搁不下。”
蓝语失笑道：“王爷真真是疼惜慧妃娘娘，蓝语这就去。”
平昌王等人还是低估了那妇人的城府，就在那妇人与五姨娘攀谈后的第二日，那妇人一大清早就跑到了京城衙门口击鼓。
府引大人升堂后，那妇人先是避重就轻，只说丢了丈夫姑子，听得府引稀里糊涂的。打了几板子才知道，原是他丈夫姑子掳走了玉妃，脑门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这几日他也听说了平昌王府的事，知道皇上已经定了一个侧妃的罪，人都关起来了。且玉妃出去后，也没有报官折腾的。若不是皇上授意此事到此为止，难道玉山巍堂堂大理寺少卿，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受委屈？
偏偏今日不知怎么了，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把公堂之外围得水泄不通，若是不受理怎么也说不过去。
回头沸沸扬扬传起来，闹到皇上的耳朵里，他这顶乌纱帽怕是就要摘了。
“放肆！休要胡言！平昌王府，天家地界，岂会有人这般妄为！”府引先是一拍惊堂木，想要震慑这妇人，让她知难而退。
谁知妇人左看右看，看着那些瞧热闹的百姓，似乎有人撑腰一般硬气了起来，趴在地上不断嚎叫：“冤枉啊大人！若是没了丈夫，草民也不活了！府引大人不管，草民几日就一头撞死在这公堂上！”
府引岂不知刁民难应付，尤其是这种不讲理的妇人，她若真发起疯来在公堂上一头碰死，自己这乌纱帽还是保不住。
府引左思右想，只好想着将平昌王请来了。
事情是他王府的事情，他来了自然会吩咐他怎么做，这样一来就算是祸水东引，皇上再如何怪罪他也能推到平昌王头上。
“去把王爷请来！”府引吩咐着衙役，又想了想道：“等等！本官亲自去请！”
平昌王性情古怪，他要不是做小伏地一些，怕是平昌王甩手不来，他今日就彻底晾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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