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运站在郊区的小房子外面，看着方司卓和她身后站着的姜北衡，沉默了。
她不是让方司卓自己来帮忙吗？她怎么还拉了个姜北衡？
“方司卓，我不是说了吗？干活这种事情，我只找你一个人就够了。”姜运把方司卓悄默默拉到一边，“更何况还是干这种粗活累活。”
“怎么，干活儿了你想起我的好啦？”方司卓气鼓鼓地瞪着姜运，“人家姜哥哥胃还疼着呢，听说你有事，接着就跟我赶过来了。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让人家拖着病体给你干活吗？”
“胃疼？”姜运狐疑地回头看向姜北衡，“你身体不舒服吗？”
姜北衡脸色发白，尤其是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他微微一笑，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虚弱，“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胃有点儿疼，在医院拿了些药。”
“既然你胃疼的话就别帮忙了，这里有我跟方司卓两个人就够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姜运把手里的家伙事儿塞进方司卓手里，用身体把姜北衡挡在了门外。
“这扇门，你就别进了。有时间我们再聊天，拜拜。”姜北衡还没拒绝，姜运一把将方司卓推进了房间，接着毫不留情地带上了门。
之所以这么绝情，是因为姜运太了解姜北衡了。如果她不干脆利落一点儿，姜北衡这个人是绝对不会答应回去休息的。
虽然她这样果断地下了逐客令，他也不一定会走，但是总比让他坐在房间里，闻她们接下来人工制造的灰尘要好。
方司卓拿着姜运塞给她的铁锤，看向不大不小的房间，“怎么姐们儿，你这是要让我给你装修啊？怎么个装修？装修费多少啊？”
“砸就行了。”姜运言简意赅。
“什么玩意儿？”方司卓手里的锤子差点掉下来，“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你买的？为什么要砸了？”
“之前不是跟付谦鸣说我家很穷吗？他就非要来我家做客。为了不暴露身份，我就只能买了这么一间小房子，自己加工一下。”
姜运从包里掏出一个施工帽给方司卓戴上，“待会儿小心一点，受伤了，我可不出医药费。”
“姜运，你有没有良心啊！我可是给你干活！”
方司卓腾出一只手系紧了施工帽的绳子，“不过你直接租一个出租屋不好吗，还非得大费周章自己花钱买一个？”
“要是能租到不就租了吗？江市的出租屋一夜之间全被租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故意惩罚我说假话。”姜运走到墙角摸到了墙纸，扯住一个角撕下来一大片，露出了花里胡哨的墙面。
“可是你刚说了自己的家庭条件不怎么样，接着江市所有的出租屋就都被租出去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太巧合了吗？”
方司卓把锤头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经，“会不会付谦鸣已经调查到你的身份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可他都摆明了想要看我的笑话了，我总不能真的给他看笑话吧。”姜运站起身，昂首挺胸地走到方司卓身前，朝她敬了个礼。
“方司卓同志，努力努力再努力。只要今天晚上我们把事情解决了，以后你的下午茶我全包了。”
“你说的？”方司卓紧紧抱住了胸前的铁锤，好像抱住了金龟婿一样。
“一言为定。”姜运拍拍胸脯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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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北衡被姜运赶出门之后，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本来想在姜运的房门外坐着等，可是胃疼一阵一阵地侵袭着他单薄的身体，最后还是没撑住，起身准备回家了。
今夜的风比以往的风都要大一些，可能是要下雨了。姜北衡站在路边打不到车，只能坐在公交车站牌的位置，考虑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
他这么一坐，从十点半坐到了凌晨四点。
******
姜运是被付谦鸣的手机来电吵醒的。
她跟方司卓昨晚卖力砸屋，终于把墙面整得一块凹一块凸，房顶漏小雨，窗户进大风。
凌晨两点，两个人看着她们的杰作，疲劳地击了个掌，倒头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虽然沙发比较硬，但困急了的姜运和方司卓也没怎么嫌弃，还毫无障碍地一觉到了大中午。
看着付谦鸣的来电，姜运有些懵。她迷迷糊糊点开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了耳朵上。
“喂？”
“起床了吗？”付谦鸣话带笑意，“这都中午十二点多了，我怎么听你还没睡醒啊？”
“什么？中午十二点多了？”姜运翻了个身，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瞬间清醒了。
她望着一片狼藉的屋子，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不是晚上才吃饭吗？”
“我不是说要找你，一起去给你爸妈买点儿东西吗？我现在在你们小区楼下，你快点下来，我们正好一起去吃个午饭。”
姜运被付谦鸣吓了个激灵。
郊区距离她的小区少说也得半个小时的路程，要是现在她赶回去，肯定会穿帮。更何况她现在还没洗澡，昨晚抹油漆抹的身上手上黑乎乎的。
“我现在没在小区，你要是想买东西，你先自己去吧，等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我过去接你。”
“那你在哪儿呢？”付谦鸣敲了敲方向盘。
“我昨晚……跟方司卓一起看电影来着，一不小心熬了个通宵，现在我们两个人在补觉呢。先不跟你说了啊，下午再联系吧，拜拜！”
姜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挂了电话之后，接着大力摇醒了方司卓。
“干嘛呀……”方司卓揉着眼睛坐起来，“昨天晚上给你帮了这么大忙，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你要是再睡下去，我就没时间找家政阿姨来帮忙打扫卫生了。”姜运低头看了一眼狼狈的衣服和手，无奈叹气，“走吧，先去我家洗洗澡，换身衣服。”
方司卓瞪了她一眼，“我的下午茶呢？”
“包在我身上。”姜运嘿嘿一笑，把方司卓请出了房间。
下午四点钟，姜运的车准时出现在了付谦鸣的别墅外。
付谦鸣看着姜运靠在车里昏昏欲睡，不禁轻笑。
“昨晚折腾了一宿，今天还能这么守时，果然让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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