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圆润凸起的腹部。
慕容伤：“……”
就算是一直冷漠内敛的神情，这会儿也能看出震惊来。
秦妩挺着腰，斜着眼睛看过去。
手指放在隆起的小腹上，轻柔抚摸着。
“怎么了？看呆了？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女儿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意往慕容伤面前送了送。
慕容伤：“……”
岂止震惊，内心翻江倒海。
昨夜，昨夜山坡上见她，竟然已经怀了身孕么？
一时间，居然有种很恍惚的不真实感。
秦妩见他瞳孔地震，神情开裂，活像是被雷劈开。忍了好几忍，才把笑意压下去。
慕容伤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肚子上，神色一言难尽。
秦妩：“你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有了崽，变得膀大腰圆，容貌丑陋了？”
慕容伤移开视线。
他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对于秦妩说的，她是他的妻子，他心中并无太大起伏。大约可能就是这样。
但是这个孩子……
他拧着眉。
他应该是不喜欢孩子的，因为……因为某些他现在不知道的原因，总之，心中排斥。
可是为什么，他居然有了一个女儿……女儿……
抬眼撞到那姑娘明亮的眼波。
他目光在她乌黑的头发和嫣红饱满的嘴唇上转了转。
罢了……有便有了。
秦妩还是不肯放过他。
“你莫不是见我怀孕了，不想要我们母女了吧？”
慕容伤：“……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秦妩眨了眨眼，胡诌道：“你说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睡觉。你说你梦到女儿叫你爹。从那以后，就说我怀的是女儿。”
慕容伤：“……”这件事，也不像他会做的。
但是眼下，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姑且听之。
秦妩下巴挑了挑。
“娃儿她爹，吃饱了么？还要加点馍馍么？”
慕容伤：“……”快、忍、不、下、去、了。
…
吃完了饭，“夫妻俩”闲话家常。
妻子很生气，因为眼看着娃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相公突然又犯了旧疾。
嗯，相公叫容湛。
不是叫慕容伤么？
不，当然不是，你听错了。
他们是从大夏私奔来北燕的。他的娘子是大夏蜀郡人，两人是私奔出逃的。
因为秦老爷，就是娘子的父亲，不同意他们成亲。
然后一路逃到北燕，娘子就怀孕了。
“哎，都是你禽兽，硬要……我都说了，这时候要什么娃？房舍积蓄都没有。偏你猴急好色的。”
说着，娘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慕容伤；“……”慕容伤心中的违和感更严重了。
好像是在听别人说书，讲那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故事。
偏偏，那说书的人，一脸控诉地看着他，活像他是个禽兽。
慕容伤按住眉心，“然后呢？”
他有预感，他这痛苦难耐的头疾，应该不久就会愈合。
到时候，之前忘记的事情，自然就想起来了。
秦妩：“然后，我被人骗光了钱财，你很生气，跟我大吵一架，离家出走。”
“哎，本就不富裕的小家，越发雪上加霜了。’
慕容伤：“……”他现在不想说什么。
但他不想说什么，有人却很想让他说什么。
看他一脸崩裂，却又勉强保持着镇定，听她胡编乱造，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混乱。
秦妩内心不由得对他产生了那么一丝的同情。
好惨一男的。
“你说，你还会再抛弃我么？”秦妩问。
她不仅问，她还站起身，坐在土炕边缘。双手握着他的手，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充满了真诚。
慕容伤：“……”不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只道：“我们之前靠什么谋生？”
秦妩眨眼，“我的嫁妆。但是嫁妆钱现在没了，要靠你去打工养我了。”
“夫君，你养我可以么？”
慕容伤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她握着，居然习以为常。
没有丝毫的疏离感。
就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亲密，她本该靠在他胸前。
慕容伤盯着她的手看了片刻，想把手抽出去。
秦妩握得更紧了，“你是不是又想抛弃我，去找姜小姐？”
姜小姐又是谁？但慕容伤直觉这是个不好的问题，并没有反问。
他略微无奈道：“你先放开，我去看看，能不能去打点猎物过来。”
秦妩：“不行，猎物把你弄死了，我们娘俩靠谁。”
“……”
两人坐在土炕上，大眼瞪小眼。
慕容伤没有坚持。
虽然身体似乎还好，但他头疼得很厉害，脑中时而会冒出一些画面来。
不能细想，否则脑袋就像是要裂开。
秦妩编造了一出凄惨的小夫妻私奔困苦记，独留下“软饭夫君”在房内怀疑人生。
自己挺着肚子出了土房子。
——别提，腰上放一个枕头，就是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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