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喜哥心愿了了，自然回去娶娄家小姐。
你帮他瞒这一次，新城的事情，你走后就当不知道。
我也是为喜哥办事，为了咱们家族的未来。
你说喜哥这么大个人了，外头又乱，没有子嗣咋们家不就绝后了么。”
“有不是非他一人之子，才能作我李家人。”
李缺气极，反倒平复下来，将断掉的笤帚扔掉。
李随慢慢从柱子上滑了下拉，嘟哝道，
“大人只认嫡长子。”
李缺无言以对，“大人待你们都是一样的。”
“才不是一样的呢，比家仆地位高点的仆从罢了。叔，你说嫡次子，不能理解我这些庶子的处境。
但全力支持嫡子这一点，你明白的。
喜哥心得所愿，不会再喜欢田曼。
他不能留下，咱们得想办法让他回去，悄悄的，别让大人知道他来这儿了。”
李缺轻轻地摇头：李随到底把事情看太简单了。
李喜会因为这点破事，冒着被废掉少族长的身份过来？这回怕是很难。
不小心，家族未来都赔给田曼了。
“叔，你这是啥意思呀？秋君那真不怪我，她说了要帮忙，点心也不是给喜哥吃，田曼怎样与我们不相干。
我已经买通了西戎部族，他们发难，张子源个软柿子点办法都没有。
大族初到，领主不出现，人心就是乱的，拜托叔去镇个场子。
我得在这守着，不然我就自己去了。”
李随拱手弯腰，态度十分诚恳。
对于稳固自己的地位，李缺没有理由拒绝。
“心思放在正路上。”
“是，谢叔教诲。”
马车回去飞红楼的途中，路过好几条街，皆遇见兵队封锁。
飞红楼里的客人，被一边一个兵放倒，绑了出来，在门口跪成一排。
西戎部族的人，还有锦绣衣袍的大族公子。
不停有大族来人，骂骂咧咧地要求接人回族。
张子源将双手收在袖子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唾沫星子喷不到他，他就保持沉默。
跟着他学谈判技巧的徒弟们，挤作一堆，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师父，咱们不是要讲道理么？”一个少年怯生生地问。
张子源沉默了一下，温和地看着他，
“世上听的进去道理的人太少了，为师在与他们讲武德。”
“师父，什么是武德？
谁拳头打谁说话就管用，咱们不是跟这些蛮子一样了么。”
张子源温和地看着举手提问的少年，
沉声道，
“以武立德，以德服人。
这是领主大人给你们的教诲，牢记。”
“是，师父。”
少年们不问了，个个眼睛贼亮地拿出本子。小声地相互提醒，
“快记下来，别忘了。”
“好有道理，不愧是领主大人说的话。”
“我听不太懂，但是好有道理。”
张子源听到少年们地话，心在流泪。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样的少年，现在都在瞎传教些什么？
偏偏不这样做，这场子就镇不住。
李缺到此，下马车，便有一群人围着他。
“李公子，飞红楼发生如此之事，副城主还管不管了？！”
“诸位肃静，张公子承领主之命，李某不敢妄言。”
张子源看见吵吵嚷嚷的一堆人，眼里疑虑，但李缺不予他冲撞，也不好说什么。
李缺应付了一阵，抱拳走到张子源跟前。
张子源也拱手示意，以示尊重。
“张公子，何以至此？”李缺看向被俘虏的众人。
昨夜还是座上宾，领主亲自请的客，一夜过后，全是阶下囚。
城外还有部族骑兵，汇集起来也足够威胁，城池安全。
这些意思全包含在这一问之中。
张子源听懂了，看着俘虏们，叹了一口气，
“他们说话不算数，以定下归顺漠城，突然反悔暴起伤人，差点伤到无辜的人。”
张子源看向他那些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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