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声音越发高亢，眼睛在最后一秒甚至盯死了发出这最后一问的钟晋云。
是的，那球到现在为止，仍历历在目。忍受伤痛，犯着可能报销的危险，执行那极其危险的动作，在常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是你的眼睛！是你那毫无光泽的眼睛！”手狠狠地一撇，指着光颜的鼻子吼道：“那他妈还是十年前，在这块土地，为了胜利，奋至最后一秒，面对对手包夹，还会毅然决然地朝禁区冲去时该有的眼睛吗！”
“啊！”声声厉吼：“你他妈倒是啊！这球他妈不是当年你的绝作吗！你他妈忘了吗！”
泪水顷刻而至，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中涌出，前一秒还呈逼问状态的刘辉，下一秒便如落寞英雄一般，脱力地朝地上跪去。
雨声凄厉，钟晋云听到了那声更加悲恸的心跳。
它不属于心中存有不甘的，却只能出“祝贺你们”的刘辉，它属于现在咆哮着，谩骂着的刘辉。
男人身体明显出现触动，却仍然如同往日一般，沉默寡言，仿佛‘光颜’这个名字从来不曾出现。
忽然，半跪在地的刘辉从口袋中抽出一样东西。
钟晋云看得真真切切，是头带。
刘辉深呼一口气，将那白色的头带放在胸前，可下一刻，就像舍弃毫无贪恋的东西一般，砸向那个直直站着的男人。
头带无风托着，一头砸入湿漉的泥地里，灰黑侵入那洁白的圣体。
“这是十年前，那场比赛之后，你送给我的签名礼物。学会篮球之后的每场比赛我都会戴着，但现在！”刘辉道着，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再一次深呼了一口气，撇过头道：“还给你了。我刘辉就是我自己的信仰，你再也不是！”
完，挣扎地爬起身来，然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头也不回地朝巷子口走去。
嘟嘟嘟。
手机震动，钟晋云慌乱地抽出手机，却听到羚话那边教练一声更加慌乱的口音，
“颜夕病倒了！”
……
雷声轰鸣刚过，大雨倾盆而至。
此时的领地除了光颜，再无他人。
只见他拾起那躺在地上许久的头带，放在眼前。
签名早已不在，但那用着针尖绣刻出来的‘光’字仍旧光彩夺目。
光颜拾取字上的泥土，闭上双眼，虔诚地将头带放在鼻前，他能闻到久违的芬芳。
十年前的对话清晰入耳。
……
“这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是给光颜学长你的。”
“哈哈，像艾弗森一样，我也要以后场场比赛戴着它。”
……
“大哥哥，这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咯，朋友。”
“啊哈，大哥哥，我以后一定会每都戴着它的。”
“好啊。”
“我以后也要跟大哥哥读一样的学校，也要像大哥哥那样厉害，打得那些外国人哭着找妈妈。”
“哈哈，好啊，拉钩钩。”
……
男人忽地蹲下身体，手撑着湿漉的雨水，跪倒在这泥泞的土地上。
一行清泪飘散于风中，
一声重吻垂落于地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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