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沧皱了眉头：“大嫂，我手里还有三万多两银子，明儿个也都拿给你。”
卫兰宁说：“光靠我们几个凑，肯定是凑不齐这么多银子的。不让我们向会丰宁借款吧？我听说很多生意人，资金不够，都是向会丰宁借款的。”
梁氏说：“我这里还有七八万两银子，也都拿出来吧。”
何英华笑着说：“都不用。外面的债务加上别的可能会有个几百万两银子的缺口。可是，这些债务我们又不是一定要现在立刻还上。有些债务可能是假的，这些我们要甄别出来。甄别工作就花费时间精力。就算是账目对，那些债务分几种。拖欠的工钱，我们要立刻结算，可是拖欠别的商家的钱，按照行规也都是分期分批还的。不同的行业行规也是不同。我们遵照行规就成。所以这么算下来，我估摸着先拿出个一百万两银子就足够了。有了这一百万两银子，我们就能使得各处生意周转起来。只要生意周转起来，欠着新债，还着旧债就能摆布开了。”
这么一分析，大家都明白过来了。可是，这一百万两银子也是一个巨大的数额啊。
卫剑锋说：“那既然这样，我明儿让你母亲把家里的几项地产，宅子契书都拿出来，送到会丰宁作为质押，看看能不能多借点银子出来，尽量快的把一百万两银子给你凑上。实在不行，我就去海家借。我舅母应该能拿出来这样一笔大钱。”
何英华忙说：“哪里就用借钱去？父亲，您把三十万两银子给我，我自己凑上剩下的七十万两银子没有问题。”
这下子，大家对何英华的财力又有了新认知。每个人都想，外界传闻，何英华是大夏最有钱的女人，果然不错。
卫剑锋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卫家还没有到动用儿媳妇嫁妆钱的地步。还是我出门借吧。”
何英华笑着说：“哪里就是嫁妆钱了。这不过是我生意上的流水罢了。我那生意摊子大，就是临时抽调一点流水也没有关系。只要不用太长时间补上就成了。其实，我生意上合作的商家很多，这些商家也有很多从我这里拆借款项的。外人我还借呢，何况是我们自己家？”
这么一说，卫剑锋倒是踌躇了。好在，卫剑锋不愧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优柔寡断这个字眼从来都不在他的字典里。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还儿媳妇钱，也一定要找蒋老夫人讨回公道。
卫剑锋说：“好，那就照你说的去做。”
何英华说：“我们如今为了的是公中的生意。所以，不管是父亲拿出来的三十万，还是我拿出来的七十万，都要打上借据契书。将来，公中缓过来，就要还上的。”
这样一说，卫剑锋心里又好受一些，他连连点头：“你说的极是，就应该这么办。”
何英华欲言又止。卫剑锋看出来问：“英华，还有很忙事？”
何英华抿了抿嘴。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卫明涛说：“英华，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父亲母亲都是支持你的。我们也都是支持你的。卫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正是需要你来支撑大局的时候，这是你的家，你可以畅所欲言。”
受到夫君的鼓励，何英华开口了：“父亲，母亲，这些年中馈都是老夫人掌管着。她用的各处的管事，掌柜自然都是她的人手。这些人里面，家生子只有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后来买进来，或者是蒋家，杨家等人。这些人，这一段时间，我们已经清除了不少，应该还有一些。我们下一步应该继续把这一部分给甄别出来。当然了，家生子们，或者老夫人她的人手中有确实好的，改邪归正的，我们也一样重用。”
“除了换管事之外，我们还要多培养家生子们。我们家世代勋贵，家里的家生子超过四百人。这些人良莠不齐。我们应该加以培训。我娘家那边，自从八年前开始对家生子进行培训后，不但忠诚度极大增加，还培养出来很多好手。我们家族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是这些人努力的结果。”
“所以，一般大户人家，只注重子弟学文习武的培养是不够的。我觉得还应该对家里的奴仆们进行培养。教导她们读书习字，不管是男女都学。当然了，既然是家里的奴仆，肯定不是让他们学经史子集这些科举文章。当然了，如果真的有这方面的人才，我们也不小气，直接放了良籍，资助他们学习也行。这样的情况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学一技之长。比如做饭，手工，女红针织，账目，算术乃至各种木工，石工，漆工等等技艺。”
卫兰宁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嘴：“我知道了，就像何家的家学就分很多种。有给子弟上学的族学，有给邻里之间贫困孩童上学的义学，家里内部还有女学。这还不说，还有在宅子后面，专门给奴仆学习的培训所是吗？”
何英华点点头。
卫兰宁说：“怪不得，我看芳华管家的时候格外容易。她手下无论男女都认字。尤其是管外面的掌柜们。这些掌柜们要是想做一项新的生意都会写一份计划书给芳华。”
这个事情卫剑锋就不知道了。他忙详细的问。卫兰宁高兴的说：“何家内外秩序其实比我们家还要好。因为她们男女仆从人人都有一个小本子。里面详细写着家规。从仆从们分成几级到每天几点起床，分成几个班，到家里的各种家规，都十分详细。想要成为何家的仆从，要先到培训所进行培训。培训所里有一些老的奴仆们教导她们。根据各人的意愿和才能，有的学女红针织，有的学厨艺，有的学医药，有的学打扫，各种各样都有。不过，大家都要学的有两种。一个是读书认字。一个就是算术。读书认字就用基本的《蒙学》，然后就是学习家规了。所以，何家的奴仆打认字就开始学家规，这家规背得失滚瓜溜熟。算术就学的很高级。何家丫鬟们，随便一个打算盘，算术都比我还强。”
这一点大家倒是能想明白。何家毕竟是商户出身，注重家里人算账的本事，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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