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去睡一会？”像十几年前那样，米哈伊尔问了一句。
“不睡了，夜长梦多。”沃伊塔站了起来，又变回正常的样子。“拉比莱尔在哪里？”
“在二楼客房那边，门口有人守着的，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你就待在这吧，我自己过去。”沃伊塔是去拉拢拉比莱尔的，就不要再带米哈伊尔过去刺激他了。
拉比莱尔倒是想得开，把米哈伊尔安排人送进来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睡着了。他被缴械的手下则一个个坐立不安。
沃伊塔进屋的时候，全部人吓得都站了起来，手往哪里放也不知道了。
“只是一场误会，都是自家兄弟，去楼下餐厅吃点热乎的东西吧。”
大部分拉比莱尔的手下都不认得沃伊塔，他们既不敢坐回去，也不敢真的出门，像一群猫鼬一样探头探脑地站在原地。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拉比莱尔醒了过来，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的手下们听自己老大喊沃伊塔小姐，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顿时觉得饿得不行，三三两两地
走出了门去。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做事呢？我辛苦报信您不信，转头又找米哈伊尔来这一出。我这老胳膊老腿，哪里禁得住折腾啊。”
拉比莱尔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占了天大的便宜也能叫苦的那种，更不要说今天真的是吓到了他。
“卡卓在哪里？”沃伊塔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一直在找他。”拉比莱尔的表情暴露出他并非一无所知，只是想要谈谈价钱。
“我建议你老实一点，找到卡卓，他去死。找不到，我们全部一起死，包括你的女儿，你的外孙，都要死。”沃伊塔懒得和他谈条件，直接开始威胁了。
“小姐，您别这么夸张，卡卓他是过分了一些，但怎么可能拉着我们都去死呢？”
“想想斯洛家的结局。”
“小姐，您别这么吓人。”
“这样，卡卓死后，他的产业分你一半，你可以带着你的人独立出去，不用再对我们家效忠了。”
“小姐，这话您说了不算吧……”
“我只说这一遍，天亮之前没有答复，这些就都不算了。”
“小姐，您别急啊，我这被米哈伊尔抓起来关了一整天，您让我和外面的手下联系一下再说。”
沃伊塔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拿在手上让拉比莱尔免提给他的手下打了电话。
“您看，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可还是有些眉目的。“
“最迟下午，我要知道确切消息。还有，你出去之后，最好看着点你女儿，不要让她做出什么蠢事来。”
沃伊塔起身离开了客房，发现米哈伊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外。
“我们回去吧。”
沃伊塔所说的回去，指的是回她母亲的住处去。那是一幢传统的霜空省木质三层小楼，是纳达家发达之前的住处，现在在庄园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
“等我去安排一下。”米哈伊尔转身去招呼自己的手下，安排盯梢被沃伊塔放出来的拉比莱尔一伙人。
外面雪已经停了，但天色还在很黑，后半夜的温度降得格外低，没有手套的沃伊塔只好将手揣在怀里。
米哈伊尔本想把自己手套给她，但她拒绝了。
“你还要提灯的。”
米哈伊尔拿着枪提着灯走在前面，沃伊塔跟在后面走了一段，突然笑了起来。
“你这个皮帽子还没换啊。”
“这顶帽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从以前开始你就一直笑它。“
“就是很好笑啊。”
米哈伊尔停下脚步，腾出手来，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戴在沃伊塔的头上。
“我看不见路了。”
沃伊塔从斗篷缝隙中伸出一只手，想要把帽子拿下来。
“我带你走。”
米哈伊尔抓住了她的手，小心握在手心里。
“你手套好糙。”
“改天你给我买双新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米哈伊尔安排纳达家老房子那里的守卫在门口的院子里点了一堆篝火取暖，还烤了一些肉串来吃。
米哈伊尔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挑了一串烤得刚刚好的，塞到沃伊塔手里。
沃伊塔伸出另一只手把帽子扶上去，顺手就要把肉串往嘴里送。
“小心烫！”米哈伊尔抓住了她的手，在确认肉串已经不烫了之后才放开。
旁边一个守卫好奇地伸头过来看，认出是沃伊塔之后又吓得转了回去。
“你自己先进去，我在外面看一看。”
沃伊塔把帽子给米哈伊尔戴上，听话地走进了屋子。
米哈伊尔绕着房子转了两圈，又和守卫确认了一遍排班。
不知道为什么，他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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