獓狠夹起一块灵兽肉，放在嘴里，“那是你不会吃。”
于是慕九玄夹起一块和他嘴里一样的肉，嚼了嚼，双眼发光，“这个好吃，既然那个不好吃，为什么我们还要点那一个？”
獓狠喝口酒，道：“我喜欢。”
慕九玄片刻间无语，“对的，妖皇大人说得对，不知道妖皇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去，万一被我父神母神知道我下来了，恐怕免不得一阵打。”
獓狠呵呵一笑，“是我留着你还是你赖上我？要是你的父神母神下来找你，你还可以将自己不能上去的事情赖到我身上，别以为你的鬼主意能瞒得住我，自己那么贪玩。”
“谁说的，”慕九玄吐吐舌头，“明明就是你不让我离开，说要我做你妖皇殿中的妃子，妖皇殿下那么好看，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獓狠表面上都是满满的嫌弃，更何况心里了，“要是你成为我妖皇殿的妃子，整个妖皇殿能不能存活一百年都未可知，再说，本皇喜欢妖族美人，一举一动皆是媚态十足，而不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
慕九玄瞪大眼睛，“我的相貌天下无双。”
“那又如何？”
“你一个妖皇，眼中怎么能尽是美人？”
“人间无趣，美人美酒才最值得留恋，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整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的，最有趣的莫过于这世上的人族了，有时候当真觉得这些人族比神只还要聪明，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连我都自愧不如。”
獓狠看着她良久，“你是一个好神，但是他们未必想你说的一样。”
开始慕九玄根本不信他所说的，这时的少女入世未深，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印象就是人族生活在所有种族的最低端，妖族也好，冥界也好，仙也好，更不要说是神了。
这些种族都站在人族上方，却没有想到，占地最广的还是人族。
面前这位妖皇甚至想要美人什么的就会命人到处去找，看人跳支舞给人一些打赏就叫人离开，完全不顾那女子的清白已失，慕九玄瘪瘪嘴，“禽兽。”
獓狠夹菜的手一顿，“你在说我？我惹着你了？”
“我在说你，看你不顺眼。”
獓狠哼了一声，道：“女人真是一个麻烦的生物。”
“要不是因为这里是人界，我想和你打一架。”
“打就打，关这里是不是人界什么事情？你在妖界的时候不就和我打得天昏地暗？难道人族是受神只庇护的种族，妖族却不是？”
这样说其实也不对，妖族也在天外天的族谱之上，在那上面的一切种族，都是神族需要庇护的生物。
慕九玄那时来了兴致看了一眼，很多种族，整个大陆所有的种族。
她还问过父神，“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不属于神族庇护下的种族？”
父神笑了笑，笑容温和，“有啊，但是那样的种族都灭亡了。”
每一个大陆上，神族的庇护就说明他们在这个大陆上有生存的权利，若是失去了庇护，那他们连权利都不会有，这本族谱好在没有落到现在四脉的手中，不然他们怕是能凭着那一本东西消灭这世间大多数不受他们管制的种族。
“你说得对，但是我突然就不想打了，”慕九玄大口吃着菜，神只需要公平，不然他们若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推举某一个种族上位，那这个大陆发展将不会平衡，她这样也是为了掩盖刚刚自己的错误。
獓狠冷冷的哼一声，“你或许会死在他们手里。”
那个他们是谁不言而喻，但是慕九玄依旧是不相信的，却没有想到男人会一语中的。
想想还真是了解人心。
慕九玄在身体之中看着这一切，再次听到这一句话，不由得苦笑，原来都是她之前太天真了，付出了多少，最后得到的确实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结果，这让慕九玄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她的情绪也没有影响到一切继续下去，跟在獓狠走过了许多地方，直到父神下来找她，慕九玄哪知道，这一别便是物是人非了。
再次下来的时候，竟然是看到獓狠变为原形，所过之处只留下深深白骨，这还哪里像是当初她面前那个翩翩如玉的妖皇殿下？
黑色的兽，张大嘴巴气如鲸吞，将地上的人族吞进嘴里，然后咀嚼几下，慕九玄在天边都能听到他嘴巴里面的骨头在响，清脆的响声让人头皮发麻。
“獓狠……”慕九玄飞至巨兽的前方。
和他视线齐平。
獓狠不想让任何人挡路，并且面前的慕九玄明显就是来阻挡他的，一张嘴，就想要慕九玄也吃下去。
少女轻而易举躲开，却惹怒了獓狠。
通红的两只脑袋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獓狠，我是九玄，我是玄儿……”
这样浓重的血气，连神都不能清除，更何况散发出血气的是獓狠本身，它身体中是无尽的血气。
帝在万千四脉神只手中逃离，造的杀戮自然是不少，所以獓狠这种由帝身上血气组成的凶兽，浑身自然是除不尽的血气。
“滚开！”
“獓狠！妖皇殿下！你看着我！”
慕九玄不想和他动手，所以对他的攻击只能一次又一次躲闪。
獓狠眼中的血气明明灭灭，“玄儿？”
“是我。”
慕九玄不忍伤他，但是这样下去也没有办法。
少女为了拯救人族，在一处山巅设下一个阵法困住他，最后还是獓狠自己踏进去的。
慕九玄向他允诺一千年之后若是血气不再暴动便将他放出来，哪知道一千年之后，她正在经历九转轮回境的第一转。
少女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像是快要窒息的鱼。
她面前的画面一变，再次回到原本的秘境之中，但是这里和她刚刚看到的一切是完全不一样的。
阴暗，潮湿，没有光，腥臭的味道直刺鼻尖，一双脑袋大的眼睛穿过黑暗，直直的看向她。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来了，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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