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真的问了，那天开车回家时，他突然出声：“曼曼，我屁股后面有个小痣吗？”
舒曼停顿了一下：“没有啊，怎么了？”
“好，我知道了。”楚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被欺骗的失望感贯穿了全身。
“那是因为，”舒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把沉浸在回忆里的楚风吓了一大跳。
“我觉得那颗痣不好看，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舒曼的声音像是有些疲惫：“这是我和阮清说的原话。”
“这，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楚风站了起来。
“怎么不可能，她当时为了带走姝姝，说这种话牵住你，不是很正常。”
“只不过，她可能没想到的是，”舒曼的语气带上了一点笑意：“这一牵，就是二十多年。”
“怎么会……”楚风道：“舒曼，你说她是骗我的，你就不可能是骗我的？”
舒曼的语气平静下来，似乎现在楚风已经影响不到她了：“你失明的时候，曾经像别人一样学习盲文，但不同的事，你是用左手学的。”
“我很好奇，你明明不是左撇子，可为什么要这样，你说，这是为了锻炼左脑，平衡身体。”
此时，东方翌又放出了一段录音。
楚风发现，他根本听不出来是谁。
那失明多的两年内，他的听觉变得极为敏锐，要是长久在身边的声音，他一定不会忘记。
可眼前这个，确实很陌生。
“阮清的一段口供。”看得出楚风的迷茫，东方翌解释。
“姓名。”
“阮清。”
……
“你和楚风是什么关系。”
“楚风是谁。”
“你不认识他？”
“哦，想起来了，病人，他住院，我帮他拆了纱布。”
“没有别的了？”
“我带走时姝时，被他撞见过。”
“没了？”
“没了。”
“好，我们下一个问题……”
东方翌关掉录音。
椅子的声音响起，楚风瘫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蠢得可怜。
舒曼倒是没什么影响，她轻笑一声：“这就是你这些年一直追寻的吗？”
“曼曼，曼曼，我错了，我错了……”楚风懊悔地哽咽。
“晚了，楚风，我与你的情义，从你丢下我们娘俩，不管楚氏安危的时候，就已经断了。”舒曼的声音轻飘飘，像是从远方来。
“谢谢你，小翌，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电话挂断。
楚风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就是个笑话。
如果当初，他及时制止阮清……
现在大家一定都很幸福吧，一些轨迹，将会被改变。
可惜，没有如果。
过千帆恢复得不错，他打算留在欧洲，陪陪自己的父母。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的那番话本意是让苏糖放松，让她认为自己不会跳下去。
但那些话，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些确实存在的问题。
顾景城，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
他确实该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看了。
三天之后，东方翌和苏糖带着包子，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苏糖：“对了，包子，你到底是怎么跟来的？”
包子：“妈咪，你看这个月亮它又大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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