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云默愔看着床上的人，近乎哽咽。
“你说说你，怎么回事儿啊？我说你傻你还真给我表演一个说什么来什么是怎么着？”
“哪里有人上赶着往上冲拿自己性命冒险的呢？你不会最在意自己的性命了吗？你不是说要好好活下去让我一辈子都不痛快吗？”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大哥……对不起……”
老张打发了龚驻回去，自己在门口守着，等这人出来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还撑得住吗？”
老张实在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开口第一句永远是关系这孩子的状态。
“要不要我这个做伯父的带你出去散散心？”
“不用了。”
云默愔只感觉头昏脑胀太阳穴都要炸开了，“我还好。”
“伯父还是照顾照顾程叙吧。”
虽然丧命已成定局，但他们这些人总算还能让他临死前的这段日子过得舒服些。
“他最怕疼了，又没什么胆量骨气，还请伯父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减轻他的痛感，可以吗？”
“当然。”
老张也没想到程叙能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时之间倍感震撼。
不过，他到底不似云默愔那般满心的愧疚，多多少少能轻松一些。
“他是机器，只要切断了感应系统，一切的痛感都会烟消云散。”
“交给我吧。”
“是啊，他是机器。”
云默愔感叹一句，“硫酸尜对机器的杀伤力最大，若是在喷泉边儿上的是我，他未必会……都是我的错。”
“刚刚程叙告诉我，他是知道这一点的。”
老张斟酌了一番措辞，还是将实情说给她听，“他还说，硫酸尜于人类虽然不似对机器那般有穿皮噬骨的杀伤力，但到底也是凶物，若是引得你因此毁了容貌留下病患，必定伤心不已，与其那样，还不如他舍了自己。”
于是，云默愔更自责了。
“默愔。”
老张说这话，必定不是引得她情绪变差的，“既然程叙都能想明白这一点，又甘心用自己的性命去护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呢？”
“我需要时间。”
云默愔很清楚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哪儿，虽然她相信自己能从这片阴影里走出来，但一时半刻的还做不到。
而且，眼下她也不太想听旁人劝告的言语了。
“还是先安排让他入祠堂吧，也算是了了这桩心愿。”
“好。”
龚驻知道他不愿意听，干脆就不说了，“辛府那边儿有龚驻安排，程叙就让我来盯着，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近他的身。”
“多谢伯父。”
云默愔这是强打精神和他对话了，但还是思虑周全，“到时候还请伯父以长辈的身份出席，为我们做个见证。”
“这……”
虽然老张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拒绝她，但还是忍不住道，“这不太合适吧。”
“我虽然辈分上长了一些，但到底不是府上的亲眷，贸然出席怕是会引起风言风语，我担心……”
“伯父无需多想。”
云默愔温言细语的劝着，“这样郑重的仪式，也只有伯父这样德高望重的长辈在才能有他应有的仪式感。”
“再者，您和父亲是旧交，又在府上这么多年，在我们这些孩子心里头，您就和亲伯伯没什么两样。”
“所以呀，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到时候您就站在最前头看着我们这些小辈行礼走流程，没有什么比这再合适的了。”
老张还是犹豫，但人家孩子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又是时间紧张的要紧时候，总不好一再推托，“那……好吧……”
“我会按时到场。”
“那我先回去了。”
云默愔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吟吟的和他开玩笑，只是规规矩矩的退场，“手头上还有一些未理的事情，再耽搁下去怕更麻烦。”
“去吧。”
老张看着她这样为难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可除了帮她看顾伤员，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别的忙。
“自己小心些，可不能再置身险境了。”
“我会的。”
其实，这话大概连云默愔自己都不信，每次都说要保全自己，但每次又都在危险降临的时候冲在最前头。
这大概就是云玟不想让她给自己太多压力太大责任的原因把。
“队长，这是刚刚做出来的，龚驻副官说让我们查漏补缺吗，将府邸周围全部摆满。”
该说不说，云大小姐总是会在各种奇奇怪怪的情形之下想出一些让人目瞪口呆的招数，比如这一招……将带有泉怖照片的电子屏摆满府邸周围的每一块地方。
不管你是进门出门走前门走后门，就是翻墙都能看见这张脸，还有一些光荣事迹以及云大小姐的态度，这杀伤力，估计能抵十个小队。
“你带着自己那队人去吧，让赛三带着三队支援你，一定要尽快完成，别耽误了小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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