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榆关和阿东通过电话以后，想了想把电话拨给了顾淮玉。
虽然早上的确说这件事要交给小钱，但是农机租赁的事情很重要，他打算多插手一些。
“下午来我办公室，面谈。”
隔着手机，顾淮玉都闻到浓浓的火药味。
“不是说你秘书和我接触吗？”
“我怕我秘书接待不了你这尊大佛。”
顾淮玉怂了，不敢再多问，“行，我三点多过去。”
挂了电话，向榆关觉得自己气不顺，没办法只能给陆春潮打电话。
此时陆春潮还趴在办公桌上睡得正香，电话响起的时候，吓了她一大跳。
抓过手机才发现是向榆关。
“宝贝，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是啊。”
向榆关以为他的亲亲老婆肯定会这么说：没事，我正好想你了。
没想到被噎了好大一下。
“我……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其实要是以前的陆春潮真的是那么说的，只是好像因为怀孕的原因，心情总是暴躁易怒，而且极为嗜睡，所以向榆关正好撞在枪口上。
“刚刚我态度不好。”
向榆关也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导致他亲亲老婆变化有点大。
“没事，我宝贝怎么对我我都不生气。”
“嗯。”陆春潮愧疚了。
“其实我是想问你一件事，两个月以前，你让我小心义城烟草，你为何这么说？”
那时，向榆关还为此误会陆春潮来着。
“再给你发微信之前，我和老刘被义城烟草请去查看烟农生了病的烟草，我们发现烟草生病的最大原因在于义城烟草。”
“为什么这么说？”
“烟草公司在年初的时候会和辖区范围内的烟农签订一系列合同，合同签订以后，烟农需要在各个烟叶站的指导下种植烟草，包括什么时候去顶，什么时候施肥，什么时候打芽等等，甚至连烟农所需要施用的农药都是由烟草公司发放。
烟农虽然是自己种植、自己干活，但其实没有什么自由，甚至义城烟草可以决定要不要收购，而且收购的价格也是由义城烟草单方面决定，就算烟农有不满，也没有办法，因为协议里明确写着只能由义城烟草收购。”
“条件如此苛刻，也有人愿意？”
“有条件又不愿意的人都外出务工了，剩下的都是只能‘愿意’的人。”
不就是垄断吗？
“那你为何说烟草生病跟义城烟草有极大关系。”
“我仔细看了那些生病的烟草，全是由于在不适合打芽的时候打芽，导致被病毒入侵。这个病在早期很容易控制住，但是义城烟草却任由它发展，使得烟农遭受巨大损失，义城的财政也会大幅度减少。
而且，我说了，烟草什么时候做什么处理，都是义城烟草在做指挥，我不相信他们会不知道烟草不能在下雨天打芽。”
义城的财政来源有三大块，分别是农业、工业、旅游业。
农业占到百分之五十几，工业占到百分之二十几，旅游业百分之十几。
一旦农业减收，也就是说烟草公司对财政的贡献减少，义城政府财政必然赤字。
那时，可能会出现义城基础设施建设被迫中断，正在引进的投资流产，对贫困家庭的搂底资金链断裂，更甚至公职人员连工资也发不上。
只要一深想，向榆关就发现情况比自己想的更为严重。
陆春潮又开口说道：“陆国强，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大伯，他和前大领导孙世杰的关系非同一般。
孙世杰临走之前甚至给他的心腹戴桓立，也就是义城如今二把手放了话，说一把手肯定是他的。你来了，恰好堵了戴桓立的路，孙世杰必然会报复你，陆国强为了讨好孙世杰，设计你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向榆关很震惊，他此前并不知道戴桓立是孙世杰的心腹，更别说孙世杰放话戴桓立会接他的班。
在到义城之前，他已经对义城的领导班子摸过底，这么重要的事情按理来说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当时他得到的信息是孙世杰与戴桓立是敌对关系，两人经常互看不对眼。
他到义城后，戴桓立虽然有怠工的倾向，但是从没针对过他。
“你为何知道孙世杰和戴桓立关系匪浅？”
“老刘说的，他说他和孙世杰，还有戴桓立是同期进入办公大楼，这两人虽然对外一向是关系不睦，但是其实背地里都是同生入死的兄弟，而且两人还是连襟。”
向榆关知道两人一起当过兵，甚至知道两人还是一个班的兵，可他没想到两人这么多年的糟糕关系居然是装出来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两人居然是连襟，据他所知，两人的老婆不是一个姓。
“他们为何要装出不睦的样子？你又为何知道他们是连襟？”
“这要从两人的老婆说起了。
孙世杰的老婆姓李，随了母性，而戴桓立的老婆姓姜，随的是父亲，是姜父第二任妻子给他生的女儿。
两人都是结了婚才进的部队，最初也是互看不顺眼，但有次打仗的时候，戴桓立救了孙世杰，从此两人关系就转变了，但是孙世杰那个老狐狸出于对未来的种种考虑，就和戴桓立一直保持着表面糟糕的关系直到现在。”
陆春潮顿了顿又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都是小娜告诉我的。”
向榆关感觉陆春潮的情绪似乎因为名为小娜的人突然有点不对，问道：“小娜是谁？”
“高中时期，她是我的下床，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向榆关不知道这个人。
“她名字叫做戴安娜，是戴桓立的女儿，有些事是她以前跟我说的。”
向榆关的感觉没出错，陆春潮确实因为想到戴安娜而心情不佳。
陆春潮一直都是很敏感的人，从小没收到过多少爱，这使得她有些自卑，如果不是极其温柔而且心思善良的人，几乎都会伤害到她。
戴安娜高中时期就是这样一个天使一般的人。
陆春潮轻易不和别人做朋友，而促使陆春潮和戴安娜成为的朋友的直接原因，就是陆春潮梦游坐到阳台上，然后被戴安娜劝了下来。
在很多人眼里，她有特别多朋友，但其实在她内心就只有戴安娜和陈嘉言是她真正的朋友。
只是现在她把唯一的两个朋友都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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