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真的，在杜月笙心里，她从来都不算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可以随意丢弃。
杜月笙不止是狠，也残忍。
毁了她一生害了江景琛一世的人，杜清雪不可能再心无嫌隙地待她，护她。
她护得了杜月笙的曾经，可往后余生，她绝不再一心护着杜月笙。
有些事情，是杜月笙自作孽，咎由自取。
她不会助纣为虐，再倾尽一切护杜月笙。
若是杜月笙一开始都没有想着去算计人，去害人，也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引火烧身。
杜清雪垂首，就着几样小菜喝了一口热热的白粥:“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有自己的生活，我管不了你了，但你在做事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三思，要考虑清楚事情的后果再去做，不要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事后的代价，你总要承担。”
冲动行事，做事不计后果，最后的苦果，都是要自己来品味。
代价，让自己来承担。
自食其果罢了。
杜清雪用着早餐，并未看向杜月笙，惊艳出尘的俏脸有些冷。
杜清雪意味深长的一席话，杜月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并未当真，只是听听而已，毕竟，从小到大，她做错了事，惹上是非，只需挤出几滴眼泪，撒撒娇，下点功夫哄骗一下杜清雪，杜清雪准会帮她，帮她揽下所有过错，其后果，都是杜清雪一人承担。
而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安好无损。
现在，杜清雪背后有江景琛撑腰，杜月笙做事越加肆无忌惮，反正，她惹下的一堆烂摊子都可以推给杜清雪，再由江景琛出面解决。
终归，她不会有事。
在心底，杜月笙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你放心，我有分寸。”杜月笙点头，敷衍了事，在看了杜清雪几眼，她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转移了话题:“不过，姐，几天未见你，你瘦了。”
“胖瘦都不重要，健康就好。”杜清雪吃着馒头，口齿依旧清晰，情绪起伏不大，无波无澜。
胖了，瘦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健康，相信江景琛也不会介意，而现在，她身材均匀刚刚好，不胖不瘦，杜月笙却说她瘦了，显然是有意而为之。
她估摸着，杜月笙应该是有后话在等着她。
的确，在她话音一落之后，杜月笙似是好心道:“看你这些天，肯定过得不好，你可不能一直这么瘦下去，不然，再过一段时间，你非得瘦成皮包骨不成，女人太瘦，可不健康，也不美了，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吃好点。”
“可看看，看看你的早餐，粗茶淡饭，清汤寡水，非大鱼大肉，非山珍海味，你可是名动枫城的名媛，杜家千金，这早餐这么随便敷衍，看来，景琛哥哥对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好，一点也不在意你，你离开他，是正确的选择。”
“换做云杰，他一定不会这么对你。”
杜月笙唤江景琛为景琛哥哥，已然是顺口了。
往昔，在杜清雪面前，她会有所遮掩，遮掩自己对江景琛的异样心思，她会直呼江景琛其名，可后来，很多事情，她都随喜好随心情来做，恣心所欲，为所欲为，更是索性不遮掩了。
反正，杜清雪头脑简单一根筋似的，为人单纯，不会多想。
而且，这一两年来，杜清雪那么讨厌江景琛，痛恨江景琛，很多细节，杜清雪都不会留意到，就算是留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杜月笙说话做事，倒是越发无所顾忌了。
“我过得很好，景琛对我也好，没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正好，几天的日夜相伴，正好，暖人心的体贴，正好，纵容的宠溺，正好，所有一切，都是她想要的，而她，也得到了，正好。
没什么不好。
杜清雪细嚼慢咽，优雅地用着餐:“早餐清淡一些，简单，却有营养，很好，并不敷衍，也没有人敷衍我，这早餐搭配，都是我要求的，他们只是按着要求来做，已经做得够好了，不需要接受指责。”
“至于离开景琛这一件事……罢了，不折腾了，就这样吧……这样，也挺好……”
跟江景琛在一起，杜清雪是认真的，也是真心的。
折腾了一世，折腾来折腾去，翻天作地，翻翻覆覆，搅得人心神不宁，让蓝水湾不得安生，最终以惨淡结局收场，是她错了。
这一世，不该再折腾了，只需要报仇雪恨便可，能和江景琛待着，相爱相守，就已经够好了。
杜清雪吃了几个馒头，有些口渴了，便拿起桌上一杯尚且冒着热气的牛奶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姐，你可不能认命！”
杜月笙急急道:“世事无常，命运捉弄，才将你和你不爱的人绑在了一起，这一段婚姻束缚了你，囚禁了你，让你失去了自由，让你与宋云杰相遇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自你结婚以来，我一路陪着你，见证了你在这一段婚姻里的不幸，你是痛苦的，是不幸福的，你不能就此认命，否则，你会错失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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