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才反应过来，韦庄的大少爷脾气起来了，嫌不干净。
一旁的四竹机智地拿出两张油纸，将珠子和铜板分别包好，放在怀中。
方平这才安排其他捕快将王家的几个仆人带了进来。
韦庄和方平商议后，两人决定将仆人分开提讯，这么一来果然发现了不少问题。
就打扫时间一项上，五个人有两种回答，两个说是三日来一趟，另外三人则是五日来一趟。结合他们上次打扫的时间，韦庄发现按照三人的说法，发现沈芸那日，并不是他们的打扫日。
方平又用了点手段，对那两个人重新审问了一遍，他们终于说了实话。他们在王府有点关系，所以得到亲戚的暗示，提前带着另外三人来打扫卫生。
方平和韦庄对视一眼，果然，王家很有问题。
两人回到侯府，林青青已经准备好茶点。
他们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开始重新整合所有的案件线索。
方平首先问了林青青一个问题：“庄嫂，有没有办法判断沈芸腹中那个孩子是不是王昱的？”
林青青摇了摇头：“孩子太小了，没有办法。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
方平说道：“王昱那个时候的反应非常淡定和果断，就好像他很确定这个孩子一定不是他的。”
“那会不会是王昱身体有问题？”林青青提出了一个猜想：“我在检验沈芸的时候，查过她的子宫，各个部位都很好，完全可以生育。”
韦庄扣了扣手指说道：“很有可能。王昱知道自己不能生，所以当沈芸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王昱才会大为恼怒，这应该就是两人争执的真正原因了。”
韦庄说完，三人开始将手头的证据进行梳理。
首先从林青青处开始，她将从沈芸额头处取下的碎屑拿了出来，让韦庄和方平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木屑的出处。
方平拿镊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道：“这不是木头，看这里有一个很明显的竹节。”
“竹子？”林青青不信，又拿来仔细看了一遍，这明明是红棕色的呀。
“这是用的染料，涂在竹片外面，用多片竹片合在一起装成是木头，然后再用来打造家具。
原先很多黑心木匠店就会这么做，但这就是一锤子买卖，还很容易被人告发。
于是也就没人做了，但竹子家具很便宜，有些想要充面子，但手上银钱不够的人，才会买上一套这样的家具。”方平解释道。
“她额头的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最少在沈芸死前两个时辰就发生了。按照这个时间推断，沈芸应该是在王府磕伤的。”林青青说道。
韦庄想了想说：“那有没有可能，是王昱甩了沈芸一巴掌，因为力度太大，导致她撞在了柜子上，才出现了这个伤口。”
“很有可能，这个伤口很长很深。如果是撞击，那么沈芸那个时候一定留了不少血，我们可以从他们府中找到痕迹。”林青青说道。
韦庄和方平都认可这个主意。
林青青又拿出沈芸口中的黑色布料解释道：“这块布料，我也去问过了，里面有桑蚕丝的成分。”
林青青又拿出一块撕扯的布片，虽然颜色不同，但是同样都是桑蚕丝和棉混织的布料。
“这是那日我从王昱身上拿下来的，两者布料一致，都是来自金宝阁的新品。我去找过丁一，沈芸很喜欢这款料子，所以将仅有的三匹全部买下了。”
综合这几样证据，让他们大致还原了争执的场景。
王昱和沈芸因为沈芸肚中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而进行争吵，王昱坚定认为是沈芸婚内出轨，给他带了绿帽子。
沈芸不堪受辱，气急之下咬了他一口，然后王昱直接拉扯她的头发，逼她松口。
沈芸松口后，又说了一些气话，被王昱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接撞上屋内的柜子之中，头破血流。
“但是这样一来，和丝缕说的话就对不上了。沈芸死前脸上还是有血痕的，而且伤口根本没有处理过。若是要出门，没道理沈芸受了那么重的伤，丝缕不给她处理一下。”林青青说道。
“所以，丝缕说了谎，那么沈芸离开王府后的事情就全部要重新推理了。”韦庄说道。
这样一来，事情就复杂多了。方平直喊烧脑子。
四竹适时地将从井底带上来的铜钱和翡翠珠子拿了出来，铜钱就是日常所用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韦庄用镊子拿起铜钱，思考了片刻，解释道：“我曾听说民间有一种习俗，杀人后，若是将金银放在尸体旁边，便可贿赂鬼神，让他们将枉死者的嘴封上，从而避免被枉死者去阎王处告状。一般来说，金银钱财越贵重越好。”
“一枚铜钱，就想堵住鬼魂的嘴，也是够抠门的。”方平评价道。
说着他捏起了那颗翡翠珠子：“加上这个翡翠珠子，还差不多吧。”
他手指摸上去，有些粗糙，上面似乎雕刻了一些东西。
韦庄拿来火细，直接在方平手上看了起来，竟然是雕刻的十八罗汉的中的坐鹿罗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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