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夭知道燕曦的好意，就像是她同样知道江晏的好意一样。
他们在邺城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而穆夭无论在暗地里多么厉害，明面上依旧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玩偶，并且孤身一人。
特权阶级总是有特权阶级的好处的。
而在第二天，穆夭就收到了江晏给她的衣服，不是礼服，而是一身幽蓝色的现代骑装。
摸着布料，就知道必是定做的款式。
“要去骑马？”
穆夭有过一身专业的骑装，但是并没有手上的这一身低调的华贵。
“一群人约在了马场，那里是一个私人的场地，里面有各种放松的地方。”江晏不在意的解释：“前两天进了一批马，我们去看看。”
穆夭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也知道了一些东西。
这里面往往有钱权的交易，或者说，利益的厮杀。
不过，那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穆夭看到那个高领衬衣上有一个大写的M字母，而不是J，忽然就笑了。
抬头，将目光从衣服上移开，看到的是江晏有些疲惫和苍白的脸。
她知道江晏受了伤，身上的药味儿和血腥味儿瞒不了她，但是江晏不说，她也不问。
穆夭抱着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它们搭在衣架上面。
然后重新躺在了床上。
她似乎现在一没有事情就想躺在床上，而往往躺一会便会进入浅眠。
她的精神和她的身体似乎处于对抗的状态，这还真的是让人难受。
究其缘由，还是一个多月了，她依旧没有从她哥哥的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暗黑色的眸中，闪过杀意，恨不得毁灭世界的杀意。
过了许久，只能听到一声叹息。
***
约定好的时间，江晏带着穆夭进入了马场。
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人。
而当他们进入场地的时候，却依旧有不少人行了注目礼。
穆夭在那群人里面看到了燕曦和……燕昭。
“呦呵，江少来的可真够晚的！”
穆夭抬眸看了一眼，这个人，不认识！
穆夭没有和别的女伴一样，挽着男伴的手臂，而是在距离江晏半米的距离，慢慢走着。
“江少这是换了口味了！不介绍介绍！”说完还吹了一声口哨。
然而却冷场了。
江晏没有理他，穆夭自然也没有。
这种人还不用去计较。
这场中，唯一一个让江晏打招呼的是燕昭。
燕曦悄悄的移到了穆夭的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和江晏在一起啊？”
穆夭偏头，同样低语：“我和江晏住在一起。”
很开心的看着燕曦龟裂般的表情，无声的笑。
“他强迫你的？”燕曦双手插在兜里，微微偏头，询问着，语气里没有焦急，也没有气愤。
“没有。”穆夭微微摇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他们两个人周围也就只有江晏和燕昭两个人，自然，就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燕二少，若是我强迫的，你又能怎么样？”
江晏半强势的拽住穆夭的手腕，想要用力将人拽过来，但是没有拽动。
“当然是不能让我师父受一点的委屈。”
燕曦咦玩笑的态度对待江晏开玩笑的语气，但是任谁也不能忽视其中的认真。
江晏松开穆夭的手腕，说了一声：“时间还早。”
“江晏……”穆夭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却欲言又止。
燕曦看不得这个，于是直接拽着穆夭离开了。
留下的燕昭顺着江晏的目光看着走向工作人员的两个人。
“你们两个？”
“你想多了。”
“别让人抓住你的弱点就行。”
燕昭耸耸肩，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江晏嗤笑。
“弱点？”
“我如今无坚不摧！”
穆夭从来都不是他的弱点，他和她住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喜欢她的意思。
其一，是全了对穆灼的承诺，把穆夭当成妹妹来看。
但是可惜，穆夭强势的从来都没有让他当哥哥的感觉。
其二，是两个相熟同事之间的互相帮助。
他们两个，都曾是地狱归来的人，而将他们拽在地狱与光明之间的人，是穆灼。
燕昭点了一支烟，神色淡淡：“你心里有数就好。”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把我弟弟牵扯进来。”
江晏想了想刚才燕曦的行为表情，精致的眉眼里似是被寒冰包裹。
“你得首先确定你弟弟没有那个意思。”
“看的出来，他们两个人不会的。”
燕昭抖抖烟灰，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热闹的场面，一只手搭在了江晏的肩膀上：“走了，该过去了。”
***
燕曦给穆夭介绍着进来的马，他在这个私人会所里面是有自己的马匹的，而穆夭是没有的。
“师父，你怎么会和江晏在一起啊？”
燕曦牵着自己的马，看着穆夭牵了一匹比较温和的马出来，还是没有忍住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燕曦，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纯真。”
“师父……”
“学校的那几年，若不是你们在，我也不会那么开心的。”
穆夭偏头看着燕曦，看着他眼中的迷茫与不解，嘴角扯开了一段弧度，不大，却很精致。
“燕曦，说起来，不适合这种场合的其实是你。”
“可是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看你的吗？他们会说你是被……”燕曦看着穆夭，眼中有些怒火。
被包养，这个词那么的肮脏，燕曦不希望自己的师父被污染，所以没有说出口。
“燕曦，我现在就住在江晏的家里，你哥哥也是知道的。”
穆夭脚步放缓，偏头看着燕曦。
“师父，你……”
穆夭及时的打断了燕曦的话。
“燕曦，这个世上的每个人，都有无数的面具。你不知道我的手上沾染了多少的血腥，你也不清楚我的性格，你只是觉得我很神秘，很强，很聪明，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因为什么而成了这副样子。”
穆夭牵着自己挑选出来的温顺的马，看了一眼脚蹬，很帅气的动作，上了马。
“燕曦，你是一个阳光肆意的人，而我则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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