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印象中的父茶味道明明是又浓又苦的,为何今日....”
和以前比,香竹的确是变了很多,但在她看来,香竹还是以前那个香竹,那个爱憎分明,喜形于色的香竹。
透过香竹的情绪情变化,不难看出,这道父茶的背后应该有个很悲伤的故事吧。
姜晴莞尔一笑,回道:“香竹姐姐....其实,父茶的味道一直都没有变,也许只是你如今的心境与往日不同了罢。”
此话一语双关!
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少女了,如何不懂姜晴是在借茶喻人?
香竹心里悄悄捏了把汗,强自镇定。
姜晴娴雅地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香竹姐姐吃这茶时,说是甜的,可晴儿尝过之后,却觉很苦。”
她看了眼儿香竹的表情,虽然对方一直深埋着头,但她知道此刻的香竹,心里一定也和她一样不好受吧。
一时之间,万籁俱静的四周,仿佛静的可以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她们两个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相互僵持着,似谁也没有勇气先打破这份短暂的宁静。
屋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就在香竹濒临崩溃的时候,姜晴却率先端起茶杯,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
听见声响的香竹,惊诧地看向姜晴。
只见姜晴一杯接一杯,喝茶像灌酒一般,狂饮不止。
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未见到过姜晴像今天这样,疯狂!
她一时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后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说很苦吗?郡主你为什么还要喝?
记忆中的郡主,从小就只钟情茉莉花茶,最不喜欢的就是父茶。
因为郡主曾说:我们的生活已经如此艰苦了,如果连喝的这点儿茶都不能带点甜的话,往后的日子还能有什么乐趣呢?
那个时候的郡主,年纪虽小,却十分老成。
如今想来,香竹心里越发心虚,可她仍旧壮着胆子,小心试探道:“郡主,父茶太苦,不适合您,咱俩都不喝了,好吗?”
姜晴听言,却不理她,眼见茶杯已然见底,又倔强地又满上一杯。
“如果喝几杯父茶就可以把香竹姐姐受过的苦难全部抹除,如果喝几杯父茶就可以换回从前的香竹姐姐,那晴儿愿意喝光一整壶父茶。”
说罢,一仰头,姜晴饮尽了最后一杯父茶。
香竹只觉得此刻眼睛涨的难受,眼眶也有些隐隐发烫。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郡主她,应该一切都知道了吧。
不知怎的,她竟忽然觉得自己好蠢,并且开始后悔当初鬼迷了心窍,选择背叛姜晴的事。
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想回头就可以回得去的。
姜晴忽地,独自轻笑了起来,只是那灿若桃花的笑容,却夹杂了几分苦涩。
她悠悠站了起来,向里间的大床走去。
见她脚步虚浮无力,香竹担心她会摔倒,所以也连忙跟了上去。
耳边朦朦胧胧传来两句:“奇怪,我明明喝的是茶,却怎么感觉像是喝的酒一般.....有些..醉人呢..”
香竹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悄叹息一声。
见到熟悉的大床,姜晴毫不犹豫,一屁股直接坐了上去,并朝自己身侧的空处拍了拍:“香竹姐姐,你快来坐呀。”
“是,郡主。”
香竹依言,安静地坐在姜晴旁边。
姜晴双手一寸寸柔柔地拂过床铺、被褥,最后是白色的轻纱幔帐。
她呢喃着,似是在回忆着什么:“香竹姐姐,你看,这张床和以前一样呢,一点都没变。”
心里的愧疚越发疯长,香竹怅然道:“是啊,不仅仅是这张床,整个揽月斋都没变啊,回到这里,奴婢觉得就像是回到了和郡主离宫前的日子。”
姜晴继续道:“但对晴儿来说,这张床却意义非凡。”
香竹不解:“郡主为何这么说?”
姜晴半个身子前倾,将头轻轻枕在上面,微微闭着眼眸,像是回味一般,低喃道:“小时候,在未遇到师傅之前,总爱生病的我从未让香竹姐姐省过心,香竹姐姐虽然是个爱唠叨又爱贪小便宜的人,可她对晴儿就像亲生妹妹一样在照顾。”
“在晴儿被皇后娘娘如同对待一根野草一般,丢弃在后宫任由自生自灭的时候,只有她对晴儿不离不弃,不管境地如何艰难也要带着晴儿在这后宫努力生存下去。”
“晴儿生病了,她四处奔波,为晴儿求药,衣不解带整夜整夜地守在晴儿床边。”
“晴儿害怕打雷,她便对晴儿说,她也怕,于是每当遇到下雨打雷的时候,她总急急忙忙地跑来,说要和晴儿一起睡。”
“每年夏天,揽月斋的蚊子总是出奇的多,由于没有驱蚊的香料,她总固执地要为晴儿亲自摇扇驱蚊,时常一摇就是深夜。”
不知何时,姜晴睁开了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帐定。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因为...因为她说,她要保护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小仙女,如果小仙女被蚊虫咬了疙瘩,那就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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