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昊回到别墅时都快十一点了。
一出门就是一天，又忙又累。
忙累不怕，可怕的是他仔细回忆刚刚过去的一整天，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没做，感觉忙忙碌碌，其实一点不充实。
反观地府生活，看似潇洒惬意，实则比阳间充实多了。
身为人类的惰性，
对时间的肆意浪费，
以及一些无用的社交外加酒桌文化，
这一切，竟连瞿正天这般人物都不能免俗。
“小芳。”
空气中传出一阵波动，芳惋身形骤现。
“参见上师！”
“起来说话。”
“谢上师！恭贺上师修为再精进，祝愿上师武运昌隆。”
“你倒是眼尖。”
芳惋在邱昊帮助下如今也是正经下品鬼差战力，与邱昊同级，甚至她比邱昊更早一步达到这境界，算小邱前辈，是以一眼看穿邱典史修为。
“莽荡是否与你有联系？”
“回禀上师，莽神君与奴婢没有交集。”
“你能找到他？”
“不好办，神君大人执掌樊省牛耳，要操心的大事太多，奴婢得试试，三五天不定。”
“三五天...你们这些逗留阳间的阴魂都没有一省上宪联系方式？”
“上师玩笑了，地府阴差大家平日躲都躲不急，莫说莽神君那般一省擎天，就算一市一县鬼差，我等见了也要绕道，奴婢都是跟了上师才有出头之日，过去连神君名讳都不敢提及。”
邱昊当然知道鬼差与偷渡客是对立关系，
只不过既然世有阴坊，总有阳间逗留鬼魂与阴司勾连，说完全联系不上也不现实吧。
邱昊提出疑问，芳惋想想道：“此间有区域统领镇守，兴许它们能联系鬼差也不一定，即便如此也是县市一级，莽神君依然够不上。”
“区域统领是什么？鬼差在阳间的级别？”
“不是，是阳世有些头脸的偷渡客，实力高深，占山为王那种。”
“听着好像鬼魂间的帮派。”
“换做阳世差不多就这称呼。”
“行吧，管他红星还是东星，能联系到当地鬼差就是好的；我找莽荡有话说，这事儿你上上心，有消息通知我，告诉那些帮忙的，我不会亏待大家。”
“尊法旨。”
邱昊对“鬼手”一直抱着想法，反正都偷师一半了，索性学全，对自己也算有个交代，
他发现自己懂的会的都太少，多一项技能就多一项保命手段。
虽然在地府来说一招半式不怎么顶用，阳间还是很有效果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
学了九死一生，
不学十死无生。
芳惋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遂问：“上师可还有吩咐？”
“没了，你去吧。”
“奴婢告退。”
小芳姑娘一溜烟儿窜出别墅寻此间统领去了。
邱昊是急，也没这么急。
芳惋“体察圣意”于微弱，该颁个好员工奖才是。
邱昊一觉睡到大天亮，门都不用出，直接上班去了。
他就好了，睡足一晚，第二天还不用挤公交，照样有钱拿。
殊不知，昨儿一宿外面都打出狗脑子了，就因为他一句“找莽荡有话说”。
———
天地银行迎来的第一位顾客是祝枝山。
很少见老祝这么一大早跑来找自己。
邱昊促狭道：“有话说话，有事抽号。”
老祝笑道：“没什么大事。”
说完看看空荡的大厅。
“放心说吧，葱姐姐已经放弃对我的治疗了。”
“呵，你居然拿到主权了。”
“有代价的。”邱昊翻个白眼。“赶紧说，一会来客人我就不能招呼你了。”
“是这样，给你预备的家奴已在来的路上，我不知道你这会儿方便不，就让斥候队压着大家走慢我两步。”
“直接送去后堂吧，小世界还没影儿呢，这两天把我忙的。”
“怎么，阳间竟比阴司还忙碌？人类不总喜欢得过且过吗？这才过去多少年就转性了？”
“你那真是老黄历了。”
“不老，我新近雇佣了几只打杂小鬼，都是最近百年下来的阴魂。”
邱昊笑问：“是为了更方便与我交流？”
“可不！我这都算小意思，听闻那位玄德公还在他工地请了位大使，专教洋文。”
邱昊一脑门黑线。
“你还是让他找个大学老师先教教他正楷吧，那样更实际点。”
“正楷我们都在学，不瞒老弟，别的地方不说，就咱中心城一亩三分地儿，所有金融圈的精英都开始研习正楷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
邱昊哭笑不得。
“首先，我不是上级；其次，我并不是喜好正楷，是除了正楷我根本不会别的，不如你跟伯虎兄教教我琴棋书画可好？”
“你有兴趣，老哥乐意奉陪。”
“别贫了，还有没有正事？没有就留下鬼奴，赶紧回去看店。”
两人说话间，门外已有人开始探头。
祝枝山也发现对方，于是道：“我去看看斥候怎么这么慢，你先忙；哦对，支会你一声，分店的事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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