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华听完这个糙汉的故事，捏了捏掌中的圆环，又把它放在小几上。
心里很不舒服，这种理论是洛生那个论调的另一个版本。
生命不可复刻吗？
还是，生命可以复刻，但已失真？
她，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她不信！
她不要信！
也不能信！
她垂下眼眸，压住心头的凄怆，再抬眼时已经恢复平静了。
“你憎恨系统？”
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为了信仰点，还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
“不，我不憎恨，没有系统我的人生应该只能是那样的普普通通一辈子，是系统让我拥有那么多的悲欢、活得那么的丰富多彩。
只是心头有点不甘心，系统管理方高层的蓄意隐瞒让我感到愤怒，他们如果不隐瞒，我想我肯定会慎重一点，活得更长更纯粹一点。
可能在他们眼里：用户不过是一群为他们赚取信仰点、获取各种灵药宝材、加入他们的战争阵营的炮灰、最后还是被他们废物利用了的小精灵吧！
我感觉得到他们的轻蔑，我们不配知道真相，没资格跟他们讨价还价！！！”
随着糙汉面目癫狂的控诉，浅蓝色制服像是沾染了什么污秽一般，由点及面，颜色在渐渐变深。
薛华此时才真正相信了糙汉的说辞，从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判断他有没有说谎，是从灵魂学术大师洛生那里继承来的。
上当受骗这种切肤之痛还没落到她的头上，故而无感，仅仅是对此人略有同情。
她也从来都不认为不打招呼就强行绑定的系统会是什么好东西，并且结合上一世的记忆推算这个系统的来历大概是出自另一帮仇人的算计后，她对系统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说那些就扯远了，现在她只暗叹自己流年不利：系统是个拖后腿的故障货色，师父是个啥都不管的放羊大佬，买艘便宜飞船结果这飞船的智慧核心都能是处在黑化边缘的。
如果等会儿这个糙汉形态的信仰生物真的黑化了，她也只能按照说明书将他格式化了，虽然这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带给她新知识的老前辈。
又过了一小会儿。
“哈哈哈，找个人倾诉一下，感觉好多了。”
薛华看着他身上恢复了本色的制服，点了点头，心念从“格式化”按钮上移开。
“倾诉出去的同时，还能入账三千点，感觉就更棒了哇！”糙汉说话间还挑衅地看了几眼处在郁闷中的小精灵。
小精灵正在搜肠刮肚，找寻它曾经是个碳基生命的痕迹，哪里有功夫搭理他。
然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删得干干净净，太干净必有猫腻。
但是线索呢？线索全无。
它不能证明糙汉说的是错的，也不能证明他说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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