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你的突然心软，来自黎楚。”
孟知安毫不留情的一言戳穿他。
佟清指尖微动，眼睑遮下，没有说话。
“黎楚就在这里某个角落。”孟知安继续道：“除非她变成蚊子飞出去，不然你以为她真能活着离开这吗？”
佟清捻着指尖：“她能毁那个地方，就能毁这里。”
“也是。”孟知安笑道：“毕竟是从未来回来的，总得比我们这些古人多几分本事。”
佟清指尖猛地捻紧，眼底有阴郁。
孟知安像没察觉一样，继续开口：“她最初见你时对你莫名的仇恨，是不是在未来那个时候结下的？”他带着些向往：“真想去未来看看。”
“你连证据都没有。”佟清终于开了口，声音冷的不行：“这种连幻世科技都没证实的穿梭时空理论，怎么可能会存在。”
孟知安笑着，眼底意味不明：“未来的你可是st17和st18那两个人口中总长，你说那会儿的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说了，这种没有科学理论的事，不要乱…”
“佟清。”孟知安打断他：“骗自己是没有意义的。”他眸子里满是意味深长：“反正那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吧。”
他转身离去。
佟清低着头，眸光阴沉。
良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磁片，在指尖捻着，喃喃低语：“黎楚…”
从当初发现开始他就在查。
他利用幻世科技天网，对黎楚过去十七年做了个详细调查，从未学过武功的人仅隔一夜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跟以前是同一个人，却判若两人…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st17那两个奇怪的人他也在查，查到的结果就是这两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直到黎楚炸了另外一个基地，再到关于st17两人的来历谣传出来，他对黎楚的身份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可也只是猜测，他不想去证实，也害怕被证实。
最初在幻世科技门外相见，黎楚所表达出来的冷唳、厌恶、疏远、恨意，复杂…一切都在证明她认识自己，甚至两人间还发生过什么，但他第一次见她，是在七年前，那时候她岁数还很小，那之后他们之间没有再发生过任何，她甚至遗忘了自己…
佟清喃喃低语语：“是不是真的要掌控了世界，才能够把你留在我身边？”
他扫视着基地，猜测黎楚可能会藏身的地方…
青烟待在扫描不到的管道已经两天了，没吃没喝甚至连觉都不敢睡，精神二十四小时紧绷着不敢掉以轻心，已经有些疲惫坚持不住。
找不到人，也不能再为这些事而浪费时间，反正她逃不出这里。
江之遥开始准备最后的实验。
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无论出于不甘心还是其它，都不能阻止毁掉这项改变世界的最后科研。
核心基地下方，硕大的研究所，堪比宫殿，各种高科技电子设备运行，深处实验室里四五个孵化舱横列，里边都关着人，而中间那个孵化舱最大，数据也更精准，开着盖子，里边是空的，各种连接线归于总控台，其它几个孵化舱的主线也都连接于此。
江之遥像逛花园一样逛着这里，走到这个孵化舱旁边时，停住步伐，看向身边的人：“知道吗？这是给你准备的。”
陆柏臻淡淡一笑：“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江之遥跟着笑：“那就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他们的谈话语气平静温和，像很好的朋友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今晚吃什么饭，需要配什么饮料一样。
两人从里边逛到外边，玻璃室里十多个科研员，都穿着从头到脚都裹的很严实的白色无尘服，带着手套，认真的研究着配方。
最深处的房间，江樾涛、佟清、孟知安全在这里，身后还带着几个捂的严实的助手。
陆柏臻手里依旧捏着白天从针管上取下来的针，似笑非笑：“还真是大场面。”
佟清往前走了一步：“我可以单独跟你谈谈吗？”
“上次我们的私自谈话好像并不愉快。”陆柏臻垂眸看着指尖被摁进指腹里的针管：“我也不认为我们这个时候有什么好谈的。”
“的确。”孟知安拦住佟清：“你们没什么好聊的。”他对这个时候处于动摇状态的佟清并不信任。
佟清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只是一点点小事而已。”
“让他们去吧。”江之遥开口。
这几个人在外都是赫赫有名，可根本毫无交集，更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有关系，甚至共同研究着一件足以颠覆毁灭世界的大事。
没让他们出去，就在地下，给了两人一个空间。
佟清看着陆柏臻，一字一句：“我喜欢黎楚。”这不可置否。
陆柏臻面无波澜：“你是在向我宣告？”
佟清摇头：“她在这里吧。”他面色沉重的道：“你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死的，你不该把她拖累进这件危险的事情里。”
他一把抓住陆柏臻的衣领：“她现在藏在哪？告诉我，只有我能救她出去。”
陆柏臻唇角勾起，一个抬手，指尖的针就落在佟清脖颈里：“你真以为进了这里的人，就真会成为你们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吗？”
“你注定要死的。”佟清也没什么惧怕，他只冷目盯着陆柏臻：“你不是喜欢她吗？喜欢她却缕缕看着她送死，上次她能侥幸，可这次根本不可能。”
“乾坤未定，说什么都太早。”陆柏臻手上微用力，针尖摁进佟清肉里，有血溢出，他依旧笑着：“你要是想跟我打架，说不定现在我还可以奉陪，再晚会儿，你就没有机会了…”
佟清猛地松开手，把脖子里的针拔出来：“陆柏臻。”他拳头紧握：“我没给你开玩笑，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该知道这里多危险。”
“送你一句楚楚经常说我的话。”陆柏臻把褶皱的衣领抻平，淡淡道：“有神经病就去治。”
佟清擦着脖子里的血，有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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