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么多，你就是动心了。”小v毫不客气拆穿她。
黎楚从脖子里拉出一根绳子，看着尾端坠的精致小沙漏：“动心不动心又能怎样，都是一场空。”
阳台上寂静了两分钟，小v的声音才又响起：“你制造我的时候，有个记忆储存功能，但你并没钻研成功，上次吸收能量石，系统升级，在自动修复，时间秩序修正后，你们会忘记彼此，但我会记得。”
黎楚握着项链的手一顿，垂眸，视线落在腕间手环上：“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储存记忆…”
如果小v真的能够储存记忆，即使她忘记了也能再想起来，只要在一个世界，他们始终还会相遇…
那天他抱着自己，在她耳边像个孩子似的喃喃低语：“楚楚，你爱我一下好不好？”
可她喜欢陆柏臻吗？
那是喜欢吗？
脑子里越来越乱，风也吹不清醒。
黎楚抓了抓头发，一把扯下脖子里项链扔进抽屉中木盒里，转身去了隔壁睡觉。
她精神越来越虚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得养好精神。
可这一夜她翻来覆去，到底也没睡好。
而楼下，陆柏臻跟宋骞几人商议事情也商议了一夜，不曾入睡。
次日，是晴天。
但冬天的日子再晴朗也暖不了哪里去。
乔知精神已经恢复了，但在黎楚叮嘱下也乖乖不出门，就打打游戏，自己抱着书学习学习。
这些日子，谷雨和青烟等人都住在心，楼下厨房被青烟占用了，硕大空荡的别墅有了声响，多了些人烟味，没有了以前那么冰冷死寂。
医院那边来电话说胡易醒了，黎楚拉着陆柏臻去看了他一眼，向他对乔知的保护道谢。
从医院出来，去了第二监狱。
先去见了纪珊，对于纪珊突如其来的自首，黎楚始终觉得不太对劲。
穿着狱服的纪珊显得更加娇小，没化妆的娃娃脸上也看出了几分岁月痕迹，资料上有写，她今年二十七岁。
黎楚问她：“为什么自首？”
纪珊笑了笑：“满手罪孽，突然醒悟了呗。”
“你可不想会醒悟的人。”黎楚唇角勾起的笑不达眼底：“你是为了祁阳吧。”
纪珊把玩着铐住自己双手的手铐锁链，垂着头，看不清眼底情绪：“人质是蛇头抓的，他为救我，私自拿来交换，已经触碰规矩，蛇头会杀了他，他也会杀了我。”
“你以为自首躲进监狱里就能侥幸活着吗？”凭借这两人手上犯过的事，等叛审下来，直接可以执行枪决。
“死在法律手中，也算我自我醒悟，自我赎罪，或许以后被人提起来还能夸我一句，死在外面那个人手里，还背负着无尽的罪孽。”
“你可不像是会赎罪的人。”
“那就换个说法。”纪珊抬起头，看着黎楚，眼底的笑丝毫不作假：“既然注定逃不掉了，那就选择跟自己喜欢的人死在一起，也知足了。”
黎楚愣了一瞬，脑中浮现出陆柏臻的身影。
半晌后，她深深看了眼纪珊，离开，又去见了祁阳。
“你拼死救她出去，纪珊却来自首送死，你觉得自己做的值吗？”
祁阳笑的风轻云淡：“有能力的时候，我可以为救她而死，只要她活着。但若无能为力，那她死，我也陪她一起死。”
他眼底看不出多少情义，但话说的很坚定。
黎楚把纪珊那句话说给了他听。
祁阳听后，沉默了很久：“罢了，或许命中注定，我们要栽在你手上吧。”
黎楚没问他们的过往，但对这种向死而生的态度，感到些许出乎意料。
她从监狱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大门外等她的陆柏臻，他站在阳光里，面色瓷白的没有半点儿血色，可朝她看来的目光里却尽是温柔。
他什么都没问，摸了摸黎楚的手：“冷吗？”
黎楚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你的手永远都是冰的，你能摸出个什么来？”
陆柏臻牵着她的手往不远处车边走：“但你的手是暖的，我才能够更好感受到你的温度。”
黎楚又愣了一瞬。
他的手没温度，却一点都不冷。
这世间从从未有人，像陆柏臻这样护在她身前。
他像一个漩涡，让她逐渐陷落。
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陆柏臻垂眸：“在想什么？”
“没什么。”黎楚回神，她摇摇头，看着监狱外这条永远寂静凄凉的街道：“纪珊来自首，只是因为她爱祁阳，她想和祁阳死在一起。”
她并不信。
可潜意识放大了这件事。
像是看破她心中所想，陆柏臻停住脚步，和她面对面而站，眸光深邃入星河，藏着无限情意：“如果有一天你有危险，我也会以死救你的，我也会陪你一起死。”
黎楚被他看的心有些乱，她侧开头：“你怎么又突然说这些。”
“楚楚。”陆柏臻跟在她身后，音色低沉：“现在的你，相信我吗？”
刚走了两步的身影停住。
在阳光下，在长街上，在风里，在过去，在未来…
她说：“陆柏臻，你赢了。”
陆柏臻也跟着愣了一瞬，才明白她的意思，脸上漾开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温柔似要从眼眶中溢出来：“是你赢了。”
黎楚回头看他，眼底有释然，有抉择，有勇气…都被笑意掩盖，她突然的伸出手捏了捏陆柏臻的脸颊，笑眯眯的：“棋逢对手。”
陆柏臻抓住她作乱的手：“外边冷，先回去吧。”似乎是被捏的，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红。
看着十指相扣，面带笑意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坐在驾驶位上的许万里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遇见黎楚，爷就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不再是整日策划着想要跟陆家同归于尽，徒有空壳的行尸走肉，他有了喜怒哀乐，有了人味…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等两人上车后，他问：“回皇庭还是哪？”
“回…”
“叮铃铃…”
黎楚话还没说完，陆柏臻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是未知号码，他直接挂掉，吩咐许万里回皇庭。
而下一刻，许万里的手机又响起。
是青烟打来的。
“西陵顾家的人来了，不止一个，顾琛带的路，这会儿就在皇庭别墅外等着，要见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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