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这只是一种妥协。或许。更确切的说。这只是一场梦。
他更清楚。这也是一场可以梦一辈子的梦。很短暂。很脆弱。很快就要梦醒了。到时候。梦中如何。却再也和他无关。可。纵使这样。他仍愿意自己欺骗自己。用一个可笑的理由。把楚翘拴在他的身边。
因为。尝过那种噬骨的甜蜜。谁又能放手那种滋味……
“楚翘。你来了……”孟焱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光着脚板。便朝着楚翘走了过来。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你都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我在等你煮饭过我吃。我都饿死了……”他的身上没有穿着正式笔挺的衬衫。相反。只是穿了一件简单而又宽松的家居服。
别墅里暖暖的空调。让他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室外的寒冷。
相反。裹得像一颗粽子的楚翘。却解开了脖子上的围巾。她撇了撇嘴。娇嗔地瞪了孟焱辰一眼：“等我煮饭。不是只要我过来。住一段时间吗。到时候。你和许安然结婚。我就搬走。”
孟焱辰的声音含着浓浓的不悦：“楚翘。你能不能不要在有你和我的场合提这件事情。根本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会记得的。我会记得和许安然结婚这件事情的……我饿了。我没有骗你。婉姐。和他们一家要回老家过年了。真的没有人给我煮饭。外面乱七八糟的菜。我又吃不惯。”他不喜欢楚翘说那些关于许安然的话。因为就算是是梦。他也不希望被人随时提醒着。美梦即将破灭的现实。
既然是美梦。既然很短暂。那也好歹不要这么扫兴。
楚翘的牙齿咬了咬唇。扫了一眼孟焱辰。看他认真的样子。他不会真的没过晚饭吧。现在不早了。也有八点多了。她在六点的时候就吃过晚饭了。
楚翘心不由地一软。把行李放在大厅里。转头对孟焱辰说道：“我知道了。我去给你弄些简单的菜色……你在这边坐一会儿。等会儿就应该能吃了。”
孟焱辰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好。好。我等你。”
楚翘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针织衫。纯净的白色。穿在她单薄纤细的身子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即使。脸上素面朝天。却仍然让孟焱辰看得怦然心动。
楚翘自顾自地挽起袖子。便走进厨房。
她打开大冰箱的门。看了看里面有什么食材。信手拈来地挑选着做菜的原料。她认真地拣选着蔬菜。把肉类清洗干净。放进汤锅里。穿水。
不知什么时候。孟焱辰便静静地倚在门框边上。眼神温柔而又专注地看着那个娇小却又忙碌的身影。
看着她熟稔地动作。看着她悉心料理的动作。看着她恬淡的表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竟有些痴了。痴迷于她的温婉似水。
在她离开的日子。这间豪宅。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
几千个平方。算很大吗。
大吗。他不清楚。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楚翘搬来之前。父母逝世。焱熙出国进修。这幢偌大的别墅。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住。他会想念父母。想念焱熙。觉得落寞。可从来不会觉得这幢房子有什么空旷。
习惯一个人工作。习惯一个人吃婉姐准备好的菜色。习惯一个人睡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很多东西。都是一个人。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一个人有多么不好。以为习惯就是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但是。自从她离开。他竟然觉得不习惯了。
日子。回到了她没搬过来的状态。可。又有许多的不同。许多的不同。是他都无法理解的。
以前所有的一个人的习惯。全部都被打破了。没有她在的家。竟然觉得冰冷冷的。甚至比以前自己一个人的还要冷冽寒冷。
有了她。好像这个家才有了温度。才有了让他想回家的冲动。
橘黄色的厨房照明。照在她的身子上。似乎为她的周身也染上了一层淡黄色的光晕。慢慢地。菜色的香味也渐渐飘了过来。似有若无的。诱惑般地在鼻翼间逗留。勾起了他胃酸的分泌。
“咕咕……”即使孟焱辰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可是。他的肚子仍然不给面子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楚翘听到异常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孟焱辰的身影。她调皮地挑了挑眉：“你肚子饿成这样。”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吃。都站在厨房门口等吃的。甚至闻到点菜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就跑出来叫嚣了。
孟焱辰用手握成拳。放在嘴边。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声音里含着几分暗哑：“快点……”但是。他的脸上却闪过两朵可疑的粉红。
“哦。”楚翘也不和他辩解。只是微微一笑。又转过身子。烧起饭来。如果。一直是这样多好。丈夫和孩子。等她做好可口的饭菜。三个人一起吃晚餐。这种感觉应该很好吧。
蓦地。她又想到了许安然。
她也怀孕了。怀了孟焱辰的孩子……她说过。她会离开的。她说过。她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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