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初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们也不知道科研基地在哪？”
丹殊摇头：“不知道，爸妈他们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们俩，当然，这也是命令，他们自然也要遵从。”
“所以，即便是我们两个，也不知道科研基地在哪。”
眼下的情况如此，他们也只能干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整个市区里突然响起了广播声。
“本次打扰大家，是想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刚刚的警报。”
“大约一个小时之前，京都市区之内突然发现了有携带病毒的人的踪迹。”
“那人在大街上突然异化，随即开始朝着周围的人攻击。”
“后来，竟被他误打误撞找到了科研基地。”
“他带着被他攻击之后同样异化了的人攻击了科研基地。”
“虽然最后他们被我们的特警消灭了，但是，科研基地仍旧遭受到了重创！”
“多名特警队员以及科研人员因此牺牲，那些牺牲的人里面，还包括了此前对病毒已经研究出了一些眉目的人。”
“虽然他的实验数据还在，可是，那个伟大的科研人员却不幸牺牲了。”
“这一次的灾难，将直接导致研究进度持续减慢！”
“而且，我不确定如今市区里是否依旧还有携带了病毒的人员。”
“因此，我想向京都市的所有市民征集消息。”
“凡是有人看见有谁手上出现不正常的黑色痕迹的，务必要向我们官方举报。”
“那些人，极有可能是携带了病毒的人！”
“如果这些人一旦异变，那么危害的，很有可能是我们自己！”
“请所有人务必将此条通知牢记在心底，这是救人，也是自救！”
这条广播，又重复循环了两遍之后才彻底结束。
可是，千初听见这广播的第一反应，就是江褚以及他的其他队友！
手上带有不正常的黑色痕迹，这不正是他们之前在出S市的高速公路上沾了雨水之后出现的吗！
一个小时之前，她跟江褚还在那家书店里面等车。
可是，狗蛋以及其他人，却早就已经离开了！
那么，这突然异变攻击人类，后来又攻击科研基地的，很有可能是他们那些人！
毕竟，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科研基地。
可是，如果狗蛋他们有谁的父母长辈的在科研基地工作的话，很有可能他们会知道科研基地在哪！
而且，为什么科研基地被攻击一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他们进城之后才发生？
这种种迹象，全都指向着狗蛋那一群人！
千初突然看向丹殊的手的动作倒是把江凌吓了一跳。
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家大哥的右手当真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黑色！
“哥，你的手！”江凌忍不住惊呼。
丹殊将他的手伸出来：“如你所见，而且，我的手变成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真的染上了病毒。”
“你要举报我吗？”
千初皱眉，刚要开口，却见丹殊朝着她看过来，像是在安抚她一般。
盯着丹殊看了几眼，千初这才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沉默地坐在那边，等待江凌的回答。
江凌面色挣扎。
“哥……如果你真的……染上了病毒的话，我却没有举报你，到时候威胁的，将会是整个京都市的民众！”
“我……我也是个准军人……我不能……不能包庇你……”
丹殊面色沉静，没有丝毫气怒或失望之类的情绪。
还不待千初为丹殊解释什么，江凌却突然哭了。
“可是……你是我哥啊！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举报你？又怎么忍心……亲手把你送上死路？”
“哥，你手上其实不一定是病毒对不对，你看你都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病毒呢？”
话刚问完，江凌吸了吸鼻子，收起眼泪，忍不住点点头：“肯定不是病毒！哥，你手上不一定是病毒！”
“要不……要不我们去检查一下？只要检查安全，我就不用举报你了！”
丹殊轻叹一声：“小凌，没用的。”
“我手上，肯定是病毒。”
“这是那次出S市的时候，为了从丧尸群里面冲出来，我将手伸出车窗开枪。”
“当时，外面下了大雨。”
“我的手沾上了雨水之后，就彻底变成这样了。”
“不止是我，还有我同行的其他队友，他们同样如此。”
“虽然手变黑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有其他变化。”
“但是，你无可否认，那雨水里面，确实是含有病毒的，不是吗？”
“我……”他确实没有办法保证，那雨水里没有病毒！
丹殊也不欲为难他一个少年，直接开口：“你放心吧，趁着我还没有异变，等见过爸妈之后，我会离开京都。”
“那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危害到市区里的人了，也不用自责自己需要将亲哥哥送上死路。”
丹殊的话刚说完，千初便赶紧开口：“我跟你一起走！”
丹殊轻笑：“好。”
“哥！”
江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是一个准军人，从小便在父母的熏陶下长大。
后来哥哥从军之后，也经常跟他讲军令军规，以及军人的职责。
所以，他十分清楚，在国家和个人面前，个人事小，国家事大！
一切利弊，都将优先考虑国家，最后才是个人！
这次，命运很显然给了他一个在人生道路上选择的机会。
是家还是国？
他只能二者选其一。
很显然，他的选择证明了，他将会是一个优秀的军人。
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人！
“小凌，你的选择是对的。”
“身为军人，本来就应该以国为先，这是军人的基本职责！”
“你也不用太过内疚，说不定，我出了京都市之后，还能更好地活着呢？”
“没有军规束缚，也不用时刻担心自己是否会异变然后伤害周围的人。”
“这个结果，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
丹殊安慰了江凌一下，然后看向千初：“更何况，我还有人陪着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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