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才发生的事，赵芷曦并不想多谈，她满腹心思的回了刺史府。
杨影枫自然也不好去问，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在进入后院前，赵芷曦忽然侧过头看向杨影枫，“杨师兄，你为何忽然换上了俗家装束。”
杨影枫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跟她说了一下，“如果你们也要出去做些事情，我觉得最好还是别穿真武派道袍比较好。师门名气极大，有时反而不方便隐秘行动，换件常服会比较方便。”
随即又坏笑道：“我和谢道允两人随便穿着轻快的粗布衣就行，但若是师妹……嘿嘿，岂能不好好装扮一番。”
这句话自是暗示了之前在山门中杨影枫说过的那句话，若是赵芷曦换上俗家装扮，必是惊艳一方。
赵芷曦听后脸颊微红，“此事不当以师兄意见为主，我去找程师姐商量此事。”
范刺史他们仍未回府，此番跟随范刺史出去的护卫较多，因此刺史府内就只剩一些勤杂人员，显得很是空虚。
而后院内，程烟雪在教导张馨予最基本的剑术，这些不涉及门派武学，仅仅只是强身自卫的寻常剑术，倒也不会违反门规。
一直到晚上很晚，范刺史他们才回来。
夜深人静时，谢真和谢冲衡两人在房间中讨论着今天之事。
谢冲衡神色凝重，“围攻方家庄的那些匪类，没想到背后站着的是荆王府，更没想到荆王府不敢明面上蓄养军队，却暗中以盗贼名义养了这么多人马！”
谢真道：“原本一盘散沙的土匪贼寇能这么顺利的捏合为一团，组成十二连环坞这个联盟，现在能够说得通了。”
“朝廷这些年动作频频，却没想到荆王府如今反应如此激烈。抛去十二连环坞以贼养兵之外，居然敢屡屡截杀范刺史委任的县令，只怕近期就要有一场激烈的碰撞。”
谢真回忆起今日所见，两人将此前方家庄事情经过告知给范清辉，范清辉才决定今日去方家庄查看一番。
之后在方家庄审问那些被俘的土匪，虽然问不出什么重要情报，但通过了解他们日常作息和训练，很快便知道这是大夏军伍操典的内容。
再仔细了解那晚攻防始末，并在方家庄内外一番查看。抛去谢真以先天之能，直接斩杀敌方首领之事。那伙贼寇的攻防战术并没有太大错漏，虽然军纪依然无法与朝廷正规军相提并论，但已经颇有组织力。
范刺史言道，去年他率领新练成的郡兵攻打过两个山寨，贼寇虽有些组织力和协同力，但是遭到郡兵偷袭之下，基本没有多少抵抗便被消灭。因此范清辉也没从那两场战斗中看出对方真实实力。
今番在方家庄所见，明显这些贼寇已经训练有成，只缺乏实战经验，士卒缺乏血勇。无首领带头，士气崩溃很快，但已可以称得上心腹大患。
从方家庄出来时，原本还尚早。但忽然得到急报，范刺史委派的两个县令，在赴任的路上全家被人劫杀。
赶到事发地时，场面极其凄惨，两个县令家人，包括不足周岁的孩子都被人用马蹄践踏而死，惨无人道。
当时谢真心中便充满义愤，纵然涉及派系斗争，又岂用如此残害无辜！
范刺史当时脸色阴沉如水，可惜对方事情做得干净，没留下任何首尾，根本找不出证据。
这样一来，消息若是传开，范刺史就难以再调派朝廷命官赴任，即便赴任后，也要时时刻刻担心自身安危，哪还能做事。
也不用等调派官员，便是现在已经在荆州各地安排的官僚，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只怕也要陷入人心动荡的状态，后续施政便难以进行。
想到这里，谢真叹了口气，“想必刺史府与荆王府近期就会有一场激烈对决了。”
谢冲衡当然更明白其中关窍，点头道：“我需要写信给掌门，既然已经站到朝廷一方，后面的事情也该下决断了。”
“师兄，你觉得范刺史这边斗得过荆王府吗？”
谢冲衡沉吟片刻，“范刺史虽然整顿军务有成，这些郡兵训练也有近三年，又经历过一些剿匪实战，战力应当不弱。不过……十二连环坞毕竟人多势众，正面冲突要胜，只怕不太可能。”
除非……朝廷能够派遣上四军而来，否则范刺史近年施政取得的成果，将会随着叛匪暴乱，全部化为乌有，范刺史也必将自身难保。”
“除非正式有人造反，否则上四军如何能够轻动。那样各地藩镇只怕会同时起事反对朝廷，届时可是天下大乱之局。”
谢冲衡揉了下额角，“这些事，我们无法替范刺史操心，且看掌门他们准备如何去做吧。”
俩师兄弟商量了不短时间，依然没个头绪，谢真先打算回房休息，却被谢冲衡叫住。
“这段时间，我怀疑范刺史会频繁出入城外，小辈的事情，且先让他们自行解决，多少也是个锻炼，莫要溺爱太多。”
谢真笑了笑，“我那徒儿向来就有主意，道允和程烟雪都有一定的江湖经验，我这里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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