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润珏脸上那一抹别扭的小表情很快地收了下去。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淳儿，当年清溪公主中毒的事情，真的和郑啸无关，他是真的把你当妹妹的，不然，我早就一刀剁了他的头了。”
楚润珏一句话说完，坐在一旁的佩鱼先生的身形微微一颤。
周淳安没有察觉到佩鱼先生的异样，一本正经地答道，“清溪公主的事情，和我周淳安有什么关系？不过淳安相信殿下所言非虚。”
楚润珏神情错愕。
清溪公主到底为何成了周淳安，他并不急于去问周淳安。但既然她能偷天换日，想来也是有办法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的。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不过郑啸明明是梁皇的儿子，却帮着外人谋害自己老子的江山，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周淳安又幽幽地道，“如此大逆不道，估计得英年早逝。”
“呃……”佩鱼先生忽地咳嗽了两声。
“殿下还是说说那白衣教的事情吧。”周淳安笑着开口道。
“郑啸虽然早就为我所用，可在世人的眼里，他可是下落不明的前朝太子，这样特殊的身份，难道不和那神秘的白衣教教主吻合？”楚润珏笑着问道。
周淳安瞬间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想让世人误以为白衣教教主是郑啸，但郑啸与你又是一丘之貉，到时候你只要让郑啸出来伏法认罪，陛下再宽宏大量地封郑啸个闲职，世人便会以为白衣教已经被灭，偶有作乱，也是一些余孽。”
“是生死之交，不是一丘之貉。”佩鱼先生咳嗽了一声，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是淳安才疏学浅。”周淳安轻轻点头以示歉意。
“淳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楚润珏睨了佩鱼先生一眼，叫他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殿下不必如此，佩鱼先生也是好意。”周淳安嘴上这般说着，望向佩鱼先生的时候，眼中却闪出戏谑的光彩。
佩鱼先生心里抓狂，她就是故意的！
这一边楚润珏已经开了口接了刚刚周淳安的话。
“其实白衣教的势力本没有如今这样大，只是这天下乱久了，如今刚刚平定，不安分的百姓还有许多，许多地方势力都是借着白衣教的名号在作恶，实际上与白衣教并没有什么关联。”
“白衣教一倒，那些地方势力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各地的官兵便可以解决。重要的是，只要白衣教倒了，许多人作乱的心就自然而然地消了下去。”佩鱼先生刚刚才被楚润珏训了一句，这会儿又接了这么一句。
“那么喜欢说话？”楚润珏又斜了他一眼，似是不满他插入到自己和周淳安的谈话当中来。
他斜倚在马车车窗旁，“那就帮我说下去吧。”
“是。”佩鱼先生唯唯诺诺。
“郑啸曾造出过可上天飞行的“御銮乘”，这事世人皆知，殿下让郑啸在这皇城之中悄悄造了两座御銮乘，昨夜里的那个大火球，就是御銮乘从天上扔下来的。白衣教刺客与御銮乘一起出现，世人自然会以为郑啸就是白衣教的人。”佩鱼先生缓缓地道。
“只要朝廷再在全国下达逮捕白衣教教主郑啸的通缉令，世人就会自然而然地以为郑啸就是白衣教教主了。”
佩鱼先生的一席话，算是解开了周淳安的困惑。
“可是……”周淳安皱了皱眉道，“郑啸的那个御銮乘我是见过的，光是载人上天都已经是极限了，怎么能将那样的大火球带上九天再扔到甲板上呢？那火球一下子就砸穿了春风小楼，看起来就很重。”
“那不是石头的，是个空心的圆木球，是两架御銮乘一起拉到天上的。木球表面涂成了石头的模样，上面浇了油，御銮乘拉着它上天之后只需烧断网住它的绳子就能让它也烧起来。落到甲板上的时候就像是个从天而降的大火球了。”
“原来如此，可空心的圆木球怎能砸断甲板？”周淳安不解。
“呃……”佩鱼先生有些无奈，“这个，就是重力加速度啊，物体从高处落下，在重力作用下产生重力加速度……”
“佩鱼先生，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周淳安皱了皱眉，苦着张脸。
“我说的高一物理啊！”佩鱼先生哼了一声，“和你们这群古代人解释真麻烦。”
望着周淳安困惑不解的模样，佩鱼先生叹了口气道，“我打个比方吧，说一个人，他要跳楼，假如他站在家里的二层小楼的楼顶上往下跳，顶多就是摔折两条腿，但是他要是站在万丈深渊上往下跳，那就会摔得血肉模糊鲜血横流。”
“周小姐细想，这同样是跳楼，而且同一个人跳楼，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下场却有天壤之别？”
周淳安似懂非懂，“可这和那大火球又有什么关系呢？”
佩鱼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我高中上数学课时的模样。”
“就是不是重的东西他产生的力就大，重力是恒定的，是地球自身决定的你明白吗？”佩鱼先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躁了起来。
“地球是个什么球？重力又是何物？”周淳安又糊涂了，那玩意能吃吗？
“好了，淳儿听不懂就不要为难她了。”楚润珏在一旁忽然出声。
周淳安不明白佩鱼先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楚润珏让她不要想了，她便不再去想了，到底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殿下能听明白吗？”周淳安望向楚润珏。
“起初我也不明白，后来听佩鱼先生说多了，也能明白一些。”楚润珏笑着道，语气十分谦虚。
“拉倒吧，他哪是明白一些啊，上次他考我那年的高考理科试卷考了六百多分呢，简直是个妖孽，虽然是我教出来的。”佩鱼先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高考？理科？试卷？”周淳安越发地觉得这位佩鱼先生有趣了。
佩鱼先生刚想说要不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吧，他们乘坐的这辆马车就忽然停了下来。驾车的左青撩了帘子探头进来说道，“殿下，前头有人忽然从楼上跳了下来，摔断了腿拦住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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