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整。
空旷的办公区内，明亮的白炽灯下照着一排排无人的桌椅。
楚莜莜从卫生间回来，发现连陪她一起留下来加班的几个员工都走了，整座楼层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自己。
看着安静到没有生气的办公区，她不由得有点害怕。
白天越是热闹人多的地方，到了晚上越是诡异，会带给人一种射心的恐惧感。
她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用纸巾擦擦手，把田百怡给她的试题翻了翻，就剩一页了，今晚必须做完。
“呼——”她不由得吁气，没想到这些案例题要比想象的要难的多，很多公司信息要到网上去查，还要查当年案件发生时候的经济背景。
不过好在她之前已经把案例看的滚瓜烂熟，基本的答题思路都是有的。
“叮当！”。
远处传来好像铁棒掉在地上的声音，她警惕的抬头看过去，没人。
“可能是什么东西掉了吧......”她自己安慰自己，拉开凳子坐好，开始看下一道题。
安静又宽阔的空间里，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思维也比白天要灵活许多，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答到最后一题，可是偏偏却被最后一题给难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抬头看下手机，马上要十点了。
等答完题再走到地铁站，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地铁。
手机屏幕上空空如也，没有来电显示也没有短信。
她之前想打电话让宫墨寒派车过来接她，可是心里不由得跟他较上劲儿，人家都不主动关心自己，自己又不是宫家的人，凭什么让人家派车来接。
这些练习题不是今天必须得答完，是她自己非要留在这儿耽误到现在。
她皱着眉头用笔尖在还没有思路的题上划一笔，反复读着让她感到纠结的那句话，分散的思绪又慢慢的聚拢，让她在答出这道题之前，不舍得离开。
工作区外，紧闭的电梯门打开，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站定，隔着昏暗的走廊和透明的玻璃墙看着她。
楚莜莜全神贯注，娇小的身子在偌大空间的衬托下，渺小的像一粒芥菜种，可是又好像孕育着无限的力量。
她在那里工作了多久，那个人就等了多久。
直到手机时间跳到11点整。
她终于放下笔，伸了个大懒腰，笑道：“哈哈，终于做完啦！”她好久都没有这么满足过了，一身轻松的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过了一会儿，带着颇有成就感的笑容向电梯口走去。
等电梯的途中，她滑下朋友圈，没有什么有趣的消息，又翻到和宫墨寒的聊天记录，发现上次他们用微信说话已经是两天前了。
虽说每天回家都会见到，可是今天晚上她临时加班没回去，他也不打电话问一下？
这是一个天天说要关心她喜欢她的人该有的表现？
楚莜莜不由得嘟起嘴，从相册里调出他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正靠在沙发上和豌豆互动，豌豆被他举高高，笑的十分开心，他向来笑的不会那么开怀，但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对孩子的喜爱。
“哼。我这么晚不回家，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半路被劫匪抢了么？上班这段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还口口声声说担心我，担心个鬼啊你！臭男人！整天就知道动嘴皮子，瞧你看到田百怡时候笑的那样儿，眼角的鱼尾纹都露出来了。哼！看我不把你画成猪头。”
等电梯的间隙，楚莜莜用手指在宫墨寒的脸上画了一个黑色的猪鼻子，然后独具匠心的把鼻孔涂成红色的，再加上个猪耳朵和夸张的眼睫毛。
“哈哈，真像从高老庄出来的，哈哈！”
她一个人自娱自乐，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电梯门打开，她低着头一边作画一边往里走，余光悠的看到一个身影。
“啊！”她吓一跳，差点把手机掉地上，宫墨寒眼疾手快把手机接住，恰好看到了里面的照片，自己脸上多了几个猪鼻子，猪耳朵和猪眼睛。
“......”
“啊，那个......你怎么还在公司？”
楚莜莜又惊讶又尴尬，伸手想把手机抢回来，他一抬手躲过去，嗓音低沉了几分，说：“画的不错，既然画的是我，为什么不给我看。”
“我......就是画着玩的。”
她扯起嘴角，哂笑。
宫墨寒瞥她一眼，背靠着电梯墙站着，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翻照片，整个人比平时看起来要随便平和许多。
她不由得伸长脖子，看他脸色，心里惴惴的。
他随手翻了上张照片，看到了比刚才那张更夸张的。
他正在部门表彰会上发言，手里拿着表彰人员的名单，侧脸看着端着茶过来的田百怡。
楚莜莜在他脸颊上画了两个红色圈圈，眼里两个红色桃心，头顶用黑色尖头标注：此人花痴。
“......”
宫墨寒抬头看她，她眼睛直直的躲开，好像和身边的人不认识，心想这电梯怎么还没有到楼下啊。
他说：“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过田百怡这个人不错。”
“......嗯。”
“那怎么我多看他一眼就成花痴了？”
楚莜莜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可是表面上仍旧梗着脖子说：“我说的不是她啊，说的是你。你看你照片上的那个表情，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嘶——”宫墨寒瞪起眼睛。
她噤声，看到电梯门打开，赶紧溜出去，可心里更加的不好受，感觉他好像在护着田百怡似的。
宫墨寒随后走出电梯，拿手机戳下她肩膀，她脸扭到一边不理，他又戳一下，她用力甩下肩膀，把手伸过去，说：“把手机还我。”
“说你为什么生气，我再还你。”他把手机往空中抛一下，接住。
“我哪里生气了！就是觉得你花痴，不成体统。”
“田百怡是公关部最有潜力的员工，我表扬她几句就是不成体统？”
听到那个“最”字，楚莜莜心里被针扎了一下。
“你是高高在上的CEO，她只是个公关部的助理，你怎么会跟她认识。如果你只是直接表扬几句也就算了，还说的那么暧昧，任谁听了不会怀疑。到时候部门里肯定到处传你和美丽的部门助理有一腿，造成了部门内部严重的不和谐，当然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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