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下一秒，在头颅另一端的创口绽放，然后随着最后一个冬兵的逝去而凋零。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仿佛是乔伊斯在很久之前就做好了决定。
托尼的眼睛瞪得像功率两颗500瓦的灯泡。
在上一秒，他还在为自己找出打破冬兵洗脑的方式而沾沾自喜，但是下一秒——冬兵就被苏醒的意识所清理干净。
三分疑惑，二分好奇，剩下是托尼本能的反应。
这个时候必须要说点什么。
否则我就像是一个反派BOSS，事情的发展是我一手促成。
冬兵苏醒，然后自尽。
……
“他说的不可饶恕的事情是什么？”
“啊，这种事情有很多——”
“既然那个冬兵说了，那么任务系统里肯定会有相关的线索。”
见多了尸体，死亡的方式在我们眼中就不再重要。
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娜塔莎悠然长叹，接着步伐轻盈，略过托尼的身边，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到操作台前。
“输入乔伊斯的名字。”
一无所获。
娜塔莎思索片刻，视线找到空出的休眠舱编号，开始一个个试过去。
“巴基·巴恩斯，这名字好熟悉。”托尼暗自想到，一连串的运行字符闪过，在终端上打印出一行行查询结果——
娜塔莎一目十行，快速地翻阅过去，
“找到了——在这里。”
【任务日志，1956年，2月25日；
任务目标：格雷西·弗格斯；帕梅拉·弗格斯；费利克斯·弗格斯；坎蒂丝·弗格斯……
任务评估：完成。
实验评估：洗脑效应在受到极限刺激情况下，会出现被打破风险，建议冬兵在进行高危任务后，进行复数次洗脑、测试】
…………
“弗格斯、弗格斯、弗格斯……”
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在场四人已经明白乔伊斯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而且有可能，这些冬兵都做过类似的任务……”娜塔莎沉吟着说道。
类似的剧情在西方文学史上并不少见，但是每一幕，都是彻彻底底的悲剧……
“我本以为这个世界也许没有人比我更仇恨这些冬兵，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他们可能更加痛恨自己的存在。”托尼摇摇头，说道。
确实，没人能比这些苏醒的意识更有资格和立场，痛恨在他们身体上所培养出来的冬兵。
“如果我被这样子洗脑，做了这些事……”
如果复仇无望，也会同样恨不得立刻去死……
……
“其实——”
张力按住娜塔莎的肩头，摇摇头，阻止了娜塔莎更进一步的说下去。
娜塔莎和鹰眼都已经年过半百，阅历在那里，能够很快的接受事实。
但是托尼是真的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就算懂得再多的心理学知识，临场也会忘记反应。
相对来讲，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张力才让娜塔莎和鹰眼两人心里惊讶。
如果张不是在暗地里的同行，那肯定就是一个天生的战士。
说不定，就是霍华德留下的暗子。
娜塔莎视线在张力和托尼之前徘徊，看出来托尼的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托尼。”
托尼呆呆站在原地，死去的冬兵反而能够激起他的同情。
“他最后说，他是101空降师的，不是么，我们要不要把他带回去——至少不是在这个九头蛇的基地里。”
在充满矛盾的心理中，托尼没有原谅冬兵，却对乔伊斯动了恻隐之心。
“别傻了，托尼。我们带不走他，除非你能随时随地叫下一架空航飞机——”
娜塔莎调节一下气氛，半开玩笑地说道。
托尼点点头，却认真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
为了防止九头蛇用他们的遗体重新提炼出血清，离开的时候，四人将冬兵们摆到一切烧成灰烬。
随后托尼在地图上找到九头蛇的雪地摩托，然后再到小镇上换乘巴士。
几百公里外，安全距离。
回程搭载的是斯塔克家族的私人飞机，起降都是私人机场，只提供降落待机服务，航线路程绝对保密。
躺在绝对头等座位的航空椅背上，托尼却没有仇敌覆灭的欢快和得意。
“他已经对着窗外看了至少三个小时了。没问题吧——”
娜塔莎和张力碰杯，香槟，然后偷偷地示意在机舱另一边一个人呆坐着的托尼。
“我是说，托尼之前应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吧，你知道，像什么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之类……”娜塔莎说道。
“哦，阿姨，我从不去揣测男人的心理。不过一般来说，对恶徒完成的复仇，才更酣畅淋漓。”
正说着，托尼飞机上的电话开始响了起来。
刚开始，托尼假装没有听到，但是铃声一直在响，娜塔莎和张力直视的眼神让他如芒刺在背。
感觉再不接起来就要被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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