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好奇怪。”
释昔早先便在天界看过这些凡间时兴的饮品和食物，虽然北辰知晓神仙尝出的味道和凡人不尽相同，也提醒过她，但耐不住她想要尝试的可爱迫切模样，最后还是将她想要的，喜欢的都买了。
结果便是女子刚喝一口奶茶，便忍不住蹙起眉，小声嘟囔了一句，嘟了嘟小嘴，不想再喝第二口。
这之后，北辰提在手上的其他东西也无一幸免，皆是尝了一口，便被释昔无情地抛弃。
“好想拥有几天凡人的味觉。”
“能尽情品尝美食。”
“羡慕。”
看着周围来往的情侣，牵着手喝着对方手中奶茶的甜蜜情景，她的大眼睛里便多了些渴望。
忽然觉得凡间很好，有许多天界尚未普及的新奇玩意，生活也更为丰富有趣。
“不必心焦，晚上我为你准备相似口味的食物。”
北辰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声音温柔，绝色的脸上是让释昔沉溺的宠溺。
她只觉得面颊有些许热意，又蔓延至耳朵，璀璨灯火映照下，北辰紫眸中倒映出往昔没有的光芒，浮动着淡淡的尘世喧嚣。
此刻的他，和在天界时有些不同，但不知为何，释昔更觉熟悉温暖，甚至抑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嗯。”
轻轻地应了一声，她侧过脸，移开视线，继续牵着他的手，与他漫步在热闹的商业街上。
道路两侧的树枝点缀着精致的彩灯，这条路似乎很长，亦很喧哗热闹。
可释昔却希望它可以没有尽头，可以让他们忘却过去发生的，即将到来的一切，就这样静静地走下去。
她不由得攥紧了北辰的手，纯澈的大眼睛里只有无尽的依恋和欣然，心中不合时宜的忧虑和苦涩很快便被浓浓甜意和幸福取代。
北辰的余光始终落在身侧娇小的她身上，感受到她的动作，便微微舒展手指，继而与她五指相扣，握得更紧些。
不只释昔贪恋此刻平淡的欢愉，他亦是。
虽然他们看上去和来往的行人并无不同，穿着十分普通，但周身气质却有着些许格格不入的淡然出尘。
以致时常有人回头打量，却又找不出任何异样之处。
这条路，终究不会如他们所愿，真的没有尽头。
走到十字路口，北辰不忍她小脸上浮现淡淡的失落，便牵着她的手，带她向不远处的跨江步行大桥走。
彼时夜色已深，又正逢上人间的满月之日，夜幕中星辰极少，一轮明月在空中莹莹而亮，虽清寂，却又能轻易勾起心头一份情思。
“镜中花，水中月。”
“于人间皆是虚妄，无可触及。”
“殊不知，有时于神仙而言，何尝不是如此。”
偌大三界，芸芸众生，似乎都无法真正做到无拘无束，自由无忧。
明知不可为，却偏不甘心。
身不由己的，又何止还是凡人的她，亦有着已然成为神，却依旧要受着天道压制的他们。
“不过花与月。”
“昔昔，你心中所愿，皆会实现。”
“莫要如此伤感。”
北辰又岂会不知她话中藏着的深意，终究还是因为婚礼在即，还有这之后即将降临天刑。
幸福和恐惧交织的感受，此刻没有人比释昔更清楚，亦更煎熬痛苦。
她甚至不敢想那最坏的结果，纵然近来曾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
微微侧过脸，晚风拂过她脸颊上散落的些许碎发，又被北辰轻轻地顺到耳后，而后便见他唇角微扬，绝色脸上的笑那般通透温暖。
与过去的出尘魅惑截然不同，沾着属于人间的烟火璀璨。
无声地抚平了释昔心中所有的畏惧和不安。
缓缓伸出手，天边明月的清辉便在他掌心渐渐聚拢，而后汇聚成弯月形的雾晶项链，其间缠绕着缥缈柔白的光芒。
很快便清晰地倒映出释昔娇美的容颜，项链中又生出一朵盛放的月白色时欢花，栩栩如生，永开不败。
女子的眸中泛起晶莹的泪光，心口的热意几乎要灼化那颗颤动不已，不受控制的心脏。
镜中花，水中月，他都为她，留下了。
她又有什么理由，再踌躇不宁，彷徨不前。
后来，这一幕并着过去的记忆时常会出现在释昔的脑海中，支撑着她熬过那形同枯槁，生不如死的一年。
这一枚项链，自此刻北辰温柔地为她戴上后，便再未离开过她的脖颈。
“如今，它们皆在你眼前。”
“真实的月辉，还有永不消散的镜花。”
修长的手指轻轻触上沾了她的气息，变得有几分淡蓝的晶中花，眉眼间的温柔无边足以化去世间所有喧嚣纷扰。
她于北辰而言方才是这朵需要月辉永远倒映守护的花。
摘取难，呵护更需精心备至。
单手施了结界罩住他们，释昔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肩，吻住了他完美的薄唇。
这一次，她成了不愿闭眼的那一个。
纵然眼眶越渐湿润，她依旧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细细地在脑海中铭刻，记下他此刻的动情沉沦。
而给予他这些情欲感受的，是被他深锁怀中的她。
清冷的泪水，让北辰睁开了遍布浓稠欲望的紫眸，却只见释昔沾染着泪珠轻轻扇动的纤长眼睫。
所有情绪都消迩在闭上的眼眸中。
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交织在一起，成为这一方结界里，缠绕在耳畔最为清晰动人的声响。
后来北辰牵着释昔的手，带她乘地铁，回到他们在人间的家中。
并不是什么别墅豪宅，而是和当年与宁熙同居的那段日子装潢布置的一模一样的小公寓。
他亲自下厨，准备了满满一桌丰富的菜肴，直让释昔吃的有些撑。
靠在他怀中与他一起看电影时，她因着这些时日忙碌，今天又与他走了许久，便有了些困意。
眼帘微合，释昔轻轻蹭了蹭北辰结实的胸膛，小脸上神情娇懒可爱，乖巧非常。
“我们成亲后，便在中天辟一方净地，建一处与人间相似的地方隐居，好不好？”
“等有了孩子，就为他们造游乐园，玩具这些的，他们该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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