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激动，甚至连手心都冒出了汗，跪在她身边，对上她茫然的目光，心明明跳得厉害，可却努力维系平静，不想惊着失去凡间记忆的她。
原以为有着婚约的自己终究领先了那位帝君一步，奈何最后，还是一厢情愿罢了。
纵然释昔没有记忆，对他依旧不曾有半分男女之情。
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紫微大帝，与第一世的宁熙何其相似。
良久，尘霖抹去面颊上的一滴泪，转过身，朝着与释昔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自今日起，他彻底放手，这亦是他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
“不用担心我哥，我们好歹同是四御大帝的子女，天界顶顶尊贵的身份，豁达的很。”
“说不定，很快他真正的有缘人便出现了。”
释昔踏出宫门后，便看到正在树下把玩着腰间鞭子的尘霏。
她满目笑容地迎了上来，无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又捏了捏女子有些伤神的小脸，朗声宽慰。
尘霏了解宁熙，同样的，对释昔自然也存着一定的认知。
因而明白她此刻心中必然不好受。
不喜欢亏欠，又尊贵无双的她，独独还不起的便是情。
而这个字，困住的又何止是她一个。
“尘霏，谢谢你。”
“也很抱歉，忘了你。”
释昔轻轻牵起身前身形高挑纤细的女子的手，大眼睛里闪烁着感激和温柔。
却也让尘霏的心软了下来，眸在不知不觉间有些湿润。
“以后，不许再忘记。”
良久，她将眼眶中的泪尽数逼了回去，只是故作凶狠地说了这么一句，但眉眼间却是温柔和笑意。
“嗯。”
释昔笑着答应，又紧了紧手心里尘霏温热的手，眸光莹润动人。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她都不会遗弃记忆，也不会让任何人夺去。
而北辰和后土的聊天也很快便结束，回去的路上释昔没有再让他抱，静静地站在他身侧，看着脚下西极的风景，思绪却有些飘散。
倒不是觉得后土娘娘真的会和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毕竟他们是四御，皆是光风霁月，尊贵威严的神仙。
且北辰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也相信他。
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之间似乎有着不小的代沟，他们之间隔着几十万年的时光，她不知道的，实在太多。
想着，释昔的眼帘便微微垂了下来，掩去眸中的一丝伤感和郁闷。
果然，动了情后她就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越来越贪心，想要将他据为己有，不仅是现在，未来。还有过去，她亦不甘心错过，可终是无可奈何。
“怎么了？”
身边女子的情绪变化自然引起北辰的注意，他将她轻轻圈进怀中，低下头，紫眸柔和专注地看着她，低声询问。
比之面对后土，此刻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没事。”
“北辰，南极长生大帝是我外公，天帝是我父亲，娶我，你便要平白降了辈分，有没有那么点惋惜。”
释昔轻轻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些情绪尽数隐藏，还是如常的甜美灵动，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她只想到北辰娶她会矮了辈分，却不知，嫁给他的自己便和四御大帝平起平坐。
地位越发的显赫尊贵。
“我娶的不是辈分。”
“且夫唱妇随，嫁了我，你自然先是我的帝后，而后是他们的亲人。”
北辰无甚在意地扬了扬唇角，轻轻刮了刮释昔秀挺的小鼻子，紫眸深深地倒映着她此刻略显嫌弃的可爱神情。
“大男子主义。”
“不过这么看来，四御大帝几乎都有了姻亲关系。”
“若是尘霏......”
“罢了，她和二哥好像也不是很合得来。”
释昔靠在他胸口，甚有那么回事地扒着纤细的手指，数着他们的关系。
而后又对自己乱点鸳鸯的话嗤之以鼻，什么都能说，唯姻缘这种事，不能瞎扯。
毕竟她和尘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乖，做媒之事待我们的孩子如你这般大时，倒可以考虑考虑。”
“现在便先想想我们的亲事。”
北辰将她的小手一起握在掌心，温柔地摩挲着，声音里满是笑意和调侃。
还不到五万岁，自己对这些事还没有多少经验和体悟，便想着给他人结姻缘，这丫头当真是不会消停的主。
“有什么好想的，不过是些礼俗规矩。”
反正都已经在一起睡过了......
最后这句脸皮不及北辰厚的释昔自然说不出来，只是面颊泛起了些许红晕。
而后便听得将她拥在怀中的神仙喉间溢出些低沉笑声，性感非常。
对上那双闪动着幽深莫测光芒的紫眸，女子面颊的颜色便更艳了些，白嫩的耳朵也染上了相似的色泽。
总觉得这神好像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似的......
但直觉又告诉她，其中应该还掺着些别的意思
“你是九重天公主，礼俗规矩自难不到你。”
“只是婚礼过程冗长繁复，你大抵会有些疲惫。”
到时，怕是没有多少力气再应付更为疲惫的洞房花烛。
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留着那一天用实际行动教她慢慢领悟......
想到此，北辰的眸中又多了一丝似有若无的期待和欲望。
“一生只一次，累些又有何妨。”
释昔笑得动人美好，带着对未来的一份纯真憧憬，此刻的她温柔的让北辰心悸。
一颗心，跳得急促和剧烈，震动着伏在他胸口的女子。
她微微垂下眼帘，掩去了其中的一丝忧虑和不安，而后美眸中归于一片明澈生动。
轻轻踮起脚尖，释昔攀着北辰挺括的肩，极快地在他的面颊印下一吻。
但还不待她离开，便被男子扣住小脑袋，下一刻温热的薄唇欺了上来。
脚下的云依旧匀速向九重天飘，微风拂起他们同色的淡紫色衣摆，墨发轻扬，属于彼此的香交织在一起，醉了沿途的风景。
北辰紧紧地拥着释昔，好似要将她嵌进神魂，永世不离。
紫眸一直专注地看着身前眼帘合上，睫毛轻颤，楚楚动人的女子。
其间翻涌着纷杂的情绪。
最后都归于无尽的爱意和宠溺，而后他合上了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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