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雅雯看着讲台上低声和魏随之交谈的乔颜皱起了眉，她是班级的文娱委员，又跟着名家练过书法，以往布置黑板这种事都是交给她的，怎么说换就换，而且还是给乔颜？
布置黑板的组员就不用再打扫清洁，这是一直以来不成文的规定，正巧今天也轮到蒋雅雯值日，她本也是想能早点去考场复习的。
看着已经拿起粉笔的乔颜，蒋雅雯气得揉皱了手中的草稿纸。
楚溯刚从班长那儿看了考试座位安排表内心就小小地激动了一把，二诊考试是电脑随机排序，他和乔颜的考号居然是连在一起的，楚溯连忙将两串考号都抄在了纸上，想了想，又将两人的考号都撕了下来，揣进兜里就要进去找乔颜。
余光却瞥见了许湛单手提着书包走过来。
“许湛？你怎么过来了。”楚溯下意识以为许湛是来找自己的。
理科和文科的考场一直是分开的，许湛不可能是来自己这层找考场的。
许湛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考完就是你生日了，问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原来是这个啊。
楚溯大手一挥，不甚在意：“你人来就行了，不用送礼物！”
许湛没说什么，他知道楚溯就是这个性子，遂倚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楚溯闲聊起来，门口人声沸腾，许湛调整了一下角度，才能勉强从门框里看进去，乔颜依旧穿着一身朴素的校服，双脚轻轻踩在板凳上，一手拿纸，一手捏着白色粉笔，踮着脚尖在黑板上沉稳有力地落下一笔又一笔。
许湛眯了眯眼，依稀能看见乔颜小巧的琼鼻上微微沁出的薄汗，她眼神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嘈杂。
楚溯背对着教室趴在栏杆上，入眼是蔚蓝的天空，仍兴致盎然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好友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许湛轻轻咳了一声，楚溯立马转身看了过来。
“怎么突然咳嗽了？不会是感冒了吧。”楚溯眉心有些许担忧，要是影响了发挥就不好了。
许湛掩了掩唇，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的脑海已经被少女刚才抬手时腰间不经意露出的细腻皮肤填满了，许湛觉得喉咙紧了紧。
“到点了，我先去考场了。”许湛看了一眼手表，神情自若。
楚溯对这一切毫无察觉，连忙点了点头：“去吧，好好考！”许湛是次次拿年级第一的学霸，楚溯当然希望他能稳定发挥。
许湛低低嗯了一声，转身时目光不着痕迹地往乔颜那边瞥了一眼，她像是已经写完黑板了，正轻轻跳下凳子。
像猫一样。
许湛被自己心头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逗乐了，轻笑出声。
许湛一走，楚溯就慢慢抬脚往教室里走了。
“阿溯，我帮你摆好桌子了，你可以先去考场准备着。”蒋雅雯将最后一张桌子对齐，抿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朝楚溯走来，因为出汗太多，脸上的妆容已经没那么精致了，微微有些浮粉。
楚溯连忙下意识看了乔颜一眼，见她仍在专注地整理讲台上的物品，没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
“谢谢你，不过下次不用帮我，我自己可以做。”楚溯颔首，说的虽然是道谢的话，但轻皱着的眉头却透露出他此时的不耐。
蒋雅雯勉强一笑：“没关系，顺手而已。”她和楚溯做了近三年的同学，当然大概能猜到他现在的想法，只是他从前虽然不太高兴，但也从没显露出来。
蒋雅雯看了仍散乱一团的桌面，温柔地笑笑：“我帮你收拾东西吧，马上就要开考了。”
楚溯眉头一皱，张口就是拒绝：“不用你收拾。”
蒋雅雯一滞，有些呆愣地看向楚溯，楚溯摸了摸鼻子，似乎也注意到自己说得太过，找补到：“你成绩那么好，还是自己先去考场准备吧，不然考砸了怎么办。”
蒋雅雯目光里顿时有了笑意：“好，那我先去收拾我的。”
“嗯，这不就对了嘛，免得到时候你考不好我妈又要说我”，楚溯想起上次的事情就没好气，明明是蒋雅雯自己生病没发挥好，他妈还罚了他一个月的零用钱。
见楚溯提到楚伯母，蒋雅雯低头柔柔一笑，楚伯母还是很照顾自己的。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在哪个考场？我看看我俩是不是一样。”蒋雅雯有些懊恼，她刚刚就想在看安排表的时候看看楚溯的考场，没想到刚看完自己的考号就被挤了出去。
楚溯虽然不耐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掏出纸条朝蒋雅雯递了过去。
“啊，不是一个，你在一楼考。”蒋雅雯微微有些失望。
她和楚溯不在一个考场就不能看到楚溯，万一哪个小迷妹又来递情书她就看不到了，蒋雅雯咬了咬唇，虽然她竭力营造出一种和楚溯是情侣的氛围，但总是有低年级的女生来表白，她也没有办法，不过好在每次楚溯收到情书都是看都不看一眼就悉数扔进了垃圾桶。
突然，蒋雅雯目光一凝。
楚溯考号下一页怎么还有一串考号？
蒋雅雯暗暗拿过自己的考号，三条考号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确定都是这次二诊的考号，蒋雅雯眉心微皱，这个多出来的考号是谁的呢？
“还没看完呢？”楚溯站了半天，等得不耐烦了。
蒋雅雯柔柔一笑，将纸条还给楚溯：“看完了。”
楚溯接过纸条，转身就朝乔颜走去了，他毫不避讳地拍了拍乔颜的肩膀，嬉笑道：“好巧，我们一个考场！”
说着就将兜里的考号递了过去。
乔颜没好气地瞪了楚溯一眼：“知道了。”她就说她刚才布置完黑板去找考号怎么找不到，原来被楚溯撕下来了。
楚溯丝毫不恼，依旧扬着一张笑脸：“走吧，七点四十了，该进考场了，还要电子扫描呢。”
渝川的设施在全省屈指可数，像这种全省联考的诊断性考试一直把关得很严，学生要提前二十分钟进考场，进考场之前还要经过检查防止携带作弊物品。
乔颜抿了抿唇，也没管楚溯，拿起自己的书包抬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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