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亦退出监控画面，拿着手机，半晌，下床到了书桌前。
她没有开灯，就借着从窗子里照进来的清冷月光拉开抽屉拿出了那个陈旧的手机。
开机，打开通讯录，一串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被输入另一台手机中。
酒店。
唐景刚和小组的人开完一个紧急会议，内容是关于029传回来的一个紧急消息，那边有了重大的发现。
“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事情不是在我们的预料之内吗？”那天的男人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出来。
“我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顺利，有点不真实。”唐景捏了捏疲倦的眉心，摆摆手，没接酒杯，摸出一个烟盒，抽了一根出来。
男人看着他隐藏在烟雾背后不真实的眉眼，揶揄着笑了一声，“还敢抽？嫂子不是勒令你戒烟吗？”
“压力大，抽一根缓缓，”唐景吐了一个烟圈出来，“能保密？”
男人耸肩，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不问不说。”
“行。”唐景虚点了他一下，一边摸出口袋里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号码，神色古怪。
男人一笑，“怎么，嫂子这么晚了还查岗？”
说话间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
唐景没理他，摁灭烟蒂，接起电话起身，“怎么了？”
就算是为了避嫌，苏唯亦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除非是有什么急事。
他的第一反应是她出事了。
男人摇晃着红酒杯，猩红的液体顺着喉管下去，看向唐景的眼神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对面的人他猜到是谁了，除了那个丫头，不会有人让鼎鼎有名的唐部长如此紧张。
一开始话筒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唐景就耐心的等着她说话。
苏唯亦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那个猜测：“我可能也是一个试验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打下来，唐景还有点懵，反问了一句：“什么实验品？”
那边没说话，唐景也瞬间反应过来，基地实验室的人体实验。
“怎么可能？你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应。”
是的，不可能。
在昨晚之前苏唯亦也一直觉得她发病是因为躁郁症，因为精神问题，但是今晚她是清醒的，即使把季温梦拖到了走廊上的那一刻也是清醒无比的，她甚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刚开始就是实验助手，负责记录那些实验品的反应，我还记得他们是怎么发病，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的。”
话筒里苏唯亦的声音很飘渺，唐景有一种她不是真实存在的感觉，就像当初他们的计划成功实施之后，她也曾像今晚一样夜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那时候她说，“唐叔叔，一切准备就绪，明天见。”
然后就是长达两年的失联期，若不是她在总部的账号还活跃着，唐景真的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在那张爆炸中牺牲了。
唐景突升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苏唯亦喊了他一声，“唐叔叔。”
“丫头。”唐景叫了她一声，“你现在别慌，确认了吗？”
突然他又想起上次电话中听到的那个男声，“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唐叔叔，”苏唯亦坐在书桌上，唐景紧张的语气让她一乐，“我没事啊，我就是想问你一声城西那边有进展吗？要是缴获了药物麻烦通知我一声。”
“这药有解？”唐景知道NT-3的研发她有参与。
当初也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要她去拿实验室的核心材料，她才参与了那东西的研究。
“不知道啊。”苏唯亦笑了一下，“可是总得试试嘛。”
唐景沉默了一瞬，随即想起总部应该还有当初她传回去的资料。
“总部应该还有备份资料，你若要我给你调档。”
“不用这么麻烦。”苏唯亦知道从那边调去资料手续有多复杂，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找唐景，“你们要是查到了通知我一声就好。”
“丫头。”唐景还想继续劝她几句，但是那边已经先他一步撂了电话。
“苏唯亦？”男人吊儿郎当的走过去，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这么晚找你什么事？”
唐景现在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很严肃，“正事。”
男人看着他冷淡严肃的表情也收敛了，拧眉：“能说吗？”
苏唯亦一直是他们部门的编外人员，担任网络工程部的工程师，负责整个系统的维护和构建，也可以说她掌握了整个部门的核心系统。
所以他明白有些事情是他无法过问的。
“她怀疑自己是试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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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亦并没有可以隐瞒她的行踪，所以以唐景他们的力量查出来并不难。
男人看着在玄关处换鞋的唐景，皱眉，“你真的要去找那丫头？”
昨天晚上他直接被唐景丢过来的那句话炸晕了，反应过来时就听他打电话在查那丫头的住址。
“嗯。”唐景换好鞋，又整了整领带，他不能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还无动于衷，那丫头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惯会闯祸，也惯不把自己当回事。
昨晚她说那些话的时候隐约可以感受到她的难过，唐景就更不能坐视不理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着紧闭的房门，随即起身，有些烦，追上先一步离开的唐景，“我和你一起去。”
说真的，他知道那丫头喜欢过唐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接受，甚至在面对唐景的时候都很不自在。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同伴他不可能真的对她不管不问。
唐景按了电梯下行键，警告他一眼，“见了面不要乱说话。”
“知道。”男人摸了一根烟出来，没点，就是烟瘾犯了咬着解解馋。
滨江别墅。
阿姨开门看着门外两个凶神恶煞说是来找苏小姐的客人有些不太相信，“那请二位稍等一下，我需要进去通传一声。”
唐景淡淡点头，男人，也就是叶禹城则勾着嘴角笑了一声，“小丫头混的不错。”
唐景没接话，从昨晚收到的资料来看，那丫头是和一个男人住的，那人资料保密，短时间内查不到，应该就是电话里说话的那个男人了。
正想着，门从里面开了，还是刚刚那个女佣，“两位先生请进。”
进了大门，穿过花园，到了廊檐下，唐景随意的扫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门内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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