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着声音看去。
人群中间熙熙攘攘，让开了一条缝隙。
几个人推着一架移动病床从人群让开的缝隙中走了出来。
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瑞龙的助手，被苏律在脸上留下了一张大手印的那位壮汉。
他在地下一层的医务室躺着的时候就看到了苏律，但他不敢吭声，只能装死。
现在研究所广场里这么多人在，还有军队在旁边，他相信苏律是不敢对他动手的。
脸上的伤将近毁容，下半辈子都要找不到对象，一个人在孤独之中度过。
这仇恨怎么可以不报？
虚弱地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壮汉伸出手指，指向苏律，面部狰狞的伤口扭曲起来。
“是他！就是他引起了研究所妖怪的暴动！快把他抓起来！他是个杀人犯！”
壮汉研究员的话说出口，人群中一阵哗然。
大多数人看到苏律和李小霞还有马队长站在一起，还以为他是有关部门派下来的帮手。
却哪里想到他竟被指控成了凶手。
纷纷吃瓜观望。
马队长听了，面色一怒，挡在苏律的身前，上去一把拍掉了壮汉随便指指点点的手指。
“你他娘的被妖怪吓傻了吧！要不是苏律，你特码的早就被妖怪给吃了！还说他是杀人犯，是凶手？脑子带了没有？”
地下二层的研究员们都被苏律所救，自然站在苏律这边，听到马队长的怒骂，心中都暗自叫好。
而壮汉研究员被马队长一顿怒骂，气得浑身发抖，赶紧又指向自己地下一层的同事们，辩解道。
“你……你……你问问我的同事。他本来就是赵主任带回来的杀人犯，一直关押在我们地下一层，后来被他跑了出去。”
苏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些研究员中有一些苏律还有点印象，都是研究过自己的人。
不妙啊……
马队长也看向那群人，不以为然地问道。
“这傻大个说的是真的吗？”
赵瑞候带死刑犯研究的事情，马队长也有耳闻，虽然心中不喜，但也不觉奇怪。
那群研究员中接触过苏律的几个人点了点头。
马队长呆滞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苏律，一脸困惑地问道。
“这……这……苏律，你要解释解释吗？我先听听你的说法……”
壮汉研究员立刻抢过了马队长的话，大喊道。
“还用他解释什么，你们看看我的脸，这脸就是他下的黑手！若不是他当时着急逃跑，我还哪有命在！”
后排的一些其他层吃瓜的研究员们纷纷好奇地探到人群前方，看了壮汉研究员的脸一眼，顿时都被吓了一跳，有的心里承受能力不好的直接吓得面色发白，心悸不止。
他们再看向苏律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恐惧，纷纷后退，尽量与苏律保持极远的距离，生怕他暴起伤人，殃及自己。
壮汉研究员接着说道。
“他伤害了我后便逃跑了出去。又过了没多久，研究所就发生了妖怪暴乱。
若说这两件事情没关系我是不太相信。
另外，你们谁看到赵主任了？”
人群之间互相寻找，均没有看到赵瑞候的身影。
壮汉研究员点了点头，忽地伸出手又重新指向苏律，气势逼人，质问道。
“说！赵主任是不是被你杀害了？”
壮汉研究员话音落下，人群纷纷看向苏律，眼中神色各异，惊恐，愤怒，疑惑，但大部分心中已经顺着壮汉研究员的话先入为主，认定他就是引起整个研究所灾变的罪魁祸首。
军队过来支援的突击小队指挥官也向身后的士兵们打了一个手势，那些士兵慢慢摆好了阵型，将苏律包围了起来。
只有地下二层被苏律救下的研究员们，亲眼所见，怎么也不肯相信将自己等人从死亡边缘救回来的人，会是引起一切的祸首。
人群分成了两伙，一伙站到苏律这边，一伙站到了那壮汉的一边。
此时，马队长眼中也满是疑惑。
他突然想到了在地下一层，苏律曾经对躺在病床上的壮汉研究员爆发杀气的事情。
皱了皱眉头，看向苏律的眼神变得不如之前和善了。
苏律没有回应人群的反应，冷冷看了壮汉研究员一眼。
没想到自己一时心慈手软饶了他一命，结果自己反而被反咬一口。
刚才在地下若是直接杀了他就好了，再推给暴动的妖兽，也不会有人怀疑。
冒出这个念头，苏律愣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
杀人不是杀妖，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暴躁残忍了？
冷静了一下，苏律又继续在脑中思考对策。
此时，对方已经将赵瑞候给自己安排的杀人犯的帽子扣在头上，就算自己不承认也没用，到时候军方查一查研究所的资料，便能证实。
一个逃跑的，身具妖能的杀人犯，按照常理推断，确实很有可能是引起研究所妖异暴乱的幕后黑手。
自己的嫌疑很难洗清。
现在，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除非……李小霞帮自己作证，证明自己从研究所一层逃出去之后，一直都在她那里修养。
但……
这时，李小霞站了出来，小小的身子挥舞着两只手臂，冲着人群焦急地大喊道。
“你们……你们……真是混蛋！要不是苏律救了你们，你们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在这里。
他是不是杀人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保证，他绝对和这次妖异暴动没有一点关系！”
壮汉研究员冷哼一声，说道。
“李主任。你一句保证，就能洗脱罪犯了吗？我还保证他就是犯人呢！”
李小霞睁大眼瞪了壮汉研究员一眼，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是人证！我能证明，他从赵瑞候那里逃跑之后，没有作案的时机。因为当时，就是我……救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
苏律一声连绵不绝的狂笑，掩盖了李小霞的话。
李小霞作证，虽然能澄清了自己和研究所妖怪暴动之间的关系，却也没法脱掉自己杀人犯的身份，反而让她背上了收留杀人犯的罪名。
而自己，债多不愁，索性多背一道污名又如何！
狂笑之后，苏律冷眼扫过人群。
“没错！都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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